离开育幼苑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白胜男担心林毓华回家的路上会不安全,就不顾她的拒绝,徒步送她回去。
林毓华嘴上说着拒绝,心里却很开心,她没想到,白公子不但儒雅,还这样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这就是贵府吧?”看了一眼木匾上的林府二字,白胜男对林毓华拱了拱手,“感谢小姐今日与在下讲了那么多育幼苑的事,托小姐的福气,在下今晚度过的非常愉悦。”
“承蒙公子不厌弃,毓华今晚也学到了很多。天色不早了,公子回去后请早些休息。”
蹲坐礼施给心上人,但白胜男却没注意到她微红的脸颊,林毓华的左脚刚跨过门槛,又转身快步走到白胜男身边。
“对不起白公子,珍珍还小,不懂事,她的话是孩子的戏言,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白胜男觉得今天的收获很多,以学子的身份去私塾蹭了两节课,把送给季洵的礼物交给城里最好的铁匠制作,又在育幼苑和孩子们玩耍了很久,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尤其是那群天真烂漫的孩子,让她干枯的心灵润泽了许多。
“姑娘想多了,珍珍是真的关心姑娘,她很可爱。”
“可她……”林毓华的声音沉了下去,“我看珍珍很喜欢公子,若公子有闲暇时间,还请多去看看她吧。珍珍……她最多只有半年可活了,也可能随时都会死。”
淡定的说出珍珍的现状,没有眼泪,没有哽咽,心疼珍珍的泪水早已在这三年中流干了,林毓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珍珍来说,离开也是一种解脱吧。”
“我看珍珍状态挺好的,她得了什么病?”
两人对视而立,林毓华从台阶上走下来,对她道,“珍珍的病很罕见,郎中说是娘胎里带的,治不好,但具体又说不出是什么病,三年来,我带她看遍了城里的郎中,但都是……”
“姑娘先别急,我这次来亲戚家做客带来一个郎中,姑娘若不嫌弃,能否明天把珍珍带到我亲戚府上呢?”白胜男坦言,“育幼苑人多眼杂,我担心珍珍的病情会被其他孩子知道,他们会孤立她。其实,孩子们并不懂什么是不治之症,但我是个不愿意冒险的人,当然如果姑娘觉得没什么,我也可以带郎中去育幼苑。”
白胜男的担忧并非胡乱猜疑,事实上,因为身体不好,珍珍不能和伙伴们长期呆在一起玩耍,孩子们以为珍珍为了能让林娘娘垂爱,故意装病,明里暗里都会孤立她,甚至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