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明月悬在黑如瀑布的夜空,毫不吝惜的将银灰洒向大地,尚不知危险已经临近的陈国皇室贵族,还沉浸在夜夜笙歌之中。
为了不打草惊蛇,原季国国土的城主们、贵族们,仍旧如往日般向朝廷纳贡,并定期走动,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平静又祥和。
这个月轮到周远达进京述职,临行前,他再三嘱咐孙女一定要把少主拿下,周星雅连连点头,心里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与季洵的前要防狼、后要防虎不同,白胜男已经用自己的绝对权力将季洵身份一事压了下去。
朝中的经济发展、农耕、水利和学堂的增设等政务,令白胜男忙的不亦乐乎,她很兴奋与近臣分享刘通假借魏国之手抢夺水晶棺的过程,并将乔飞传回的信笺交给他们一一巡阅,但当她的视线落在暗报上那句“刘邕为泄私愤,已将薛川之尸体五马分尸”时,还是没忍住夺眶的泪水。
她的薛川,她如珠如宝的薛川,竟然在刘邕眼里还不如一条死狗值得他垂怜。
“陛下,就目前刘氏朝局来看,刘邕并没有因为赵学川之事为难刘通。三个月的禁闭,对于违抗圣旨的杀无赦来说,简直是轻描淡写。”司徒林抖擞着精神,分析道,“臣听闻,刘邕已经知道半路打算劫走水晶棺的乃是刘通的手下,仍旧没有责怪,可见,他是铁了心要把皇位传给刘通。”
皇恩之所以浩荡,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的同时还没有触及皇权的根本利益,白胜男作为一国之君,从某种程度中上是能够理解刘邕此举深意的。
稳固朝局,偏私挚爱,只要刘通没有走到逼宫这一步,他或许至死也不会改变心里选定的皇位继承人。
可是,如果刘邕如此宝贝刘通,又为什么不肯把太子之位许给他呢?非但如此,还默许刘念与之争储,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内斗反而会消耗国之根本?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刘邕其实既不想把皇位传给刘通,也不想把皇位传给刘念?”
白胜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冷漠的抛出这个问题。现在他与刘氏间除了杀母之仇、宫变之恨,还多了一个残害挚友尸体之恨。若非理智的强硬控制,她真想立刻出兵杀到刘氏去,取了刘邕的狗头献在薛川的无字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