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一两个月内把人给我也是可以的。”刘通眉头微蹙,惆怅道,“父亲刚生了一场大病,虽说已经痊愈,但毕竟上了年纪,什么意外都容易发生。我希望妹妹能够尽快将赵学川还活着的消息,借着李瑞谋反一事从官府的途径散出去。当然,这样对妹妹和秦国是有些风险的,万一韩国遗民由顺转叛……”
“当年瓜分韩国领土的,不只有秦国,刘氏、魏国、燕国还有夏国都有份,所以我倒不是特别担心这一点。”白胜男昵了一眼季洵,缓缓道,“云烽对此有什么看法?”
韩国遗民的今天,很可能就是季国遗民的明朝。季洵明白这一点,白胜男和刘念也明白。但聪明人之间,从不需要挑破什么,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心领神会。
季洵本不想掺和他们的家事,但白胜男要他说,他也不能一句不言,便浅言几句将话题引到刘念身上。
“其实也算不上想法,只是有些担忧。”季洵腼腆的看了看两人,转向刘念道,“云烽的话若有冒犯,还请大皇子原谅。”
“云烽不必客气,旁观者清的道理,念还是明白的,你但说无妨。”
有了刘念的承诺,季洵才道,“云烽在想,当年负责处决赵学川的不是刘通,所以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他私放,只要皇帝有心包庇,大皇子所说的宦官,其实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
他顿了顿,深深看了一眼白胜男,继续道,“反而会因为赵学川的尸体在秦国被找到,让刘通将私放的罪名栽赃给大皇子您。毕竟秦国算得上是您母舅之家,也是母家势力,很难不被认为是您有意联合秦国私藏赵学川十余年。若皇帝有了这样的认定,那么不论是大皇子还是秦国,都可能会迎来灭顶之灾。”
季洵的话如晴空霹雳,震惊了刘念,他始终认为只要找到人证就能证实一切,却忘了龙椅上坐着的不只是父亲,还是一国之君,而君王之心又是那么的飘忽不定。
他知道父亲有将皇位传给刘通的想法,不然也不会极力栽培,更不会培养刘通的军功,可他总是觉得只要让刘通触及父亲的软肋,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但……伴君如伴虎,不到最后一刻,想要彻底的逆风翻盘,又谈何容易。
沉默的空气中,夹带着些许悲伤。刘念想起被赵贵妃打压的母亲,想到朝堂上刘通的嚣张,终是决定孤注一掷,但就在这时,白胜男开口道,“兄长可知道当年陛下将处决的重任交给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