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白胜男因脚伤疼醒,半梦半醒间,鼻尖传来阵阵红梅的幽香,视线中床头摆放了一张圆凳,上面斜放着一株盛放的红梅和一盘燃尽的香灰。
她立刻叫来卫元庭询问季洵何在,却被告知季洵已经于昨日夜里带着黑风寨众人离开了这里,临走前,他送来一株红梅和一盘安神香。
“季公子说,陛下身上伤处很多,会疼的睡不着,安神香中有少量迷药,能让您睡个好觉。”
难怪自己能一觉睡到天亮,季洵竟然心细到这般。
白胜男披上衣服想要去追,但心底深处却突然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你难道动情了吗?你要为了一腔热情,将秦国百姓置于未知的灾祸中吗!你是个皇帝,你的七情六欲,只能用在江山治理、开创盛世之中,而不该用在一个男人身上!他只是一个男人而已!”
“对了,季公子还给您留下几包草药和两瓶消炎镇痛的丸药。”卫元庭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道,“时候不早了,您用过早饭后,咱们也该离开这里赶往凉州了,敬俭侍候您洗漱?”
不知为何,季洵的不辞而别明明解决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她却为季洵的体贴感到悲伤。如果他的离开只是为了减少自己的负担,那他所承受的未免太多了。
季洵,你的恩情,让思兰如何回报才好。
没有了往日的欢闹,黑风寨冷清的只剩兵甲摩擦的声音,红梅搭在鼻尖,白胜男的心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昨夜与刘氏交战后,秦国侍卫和将士还剩近万人,常年弘称还有三万后续部队在百里外等待接应,按照他与副将常安的约定,若今日午时前未能赶到坨子河边与之汇合,常安将率领三万人马直接攻打黑风山所在的金安城。
“陛下,咱们走吧。”
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斑驳枯黄的竹叶落在脸上,白胜男看了看居住月余的竹屋,脑海中闪过点点滴滴过往。疲惫的心,早已在这里积蓄了充足的力量,她翻身跃上马背,马鞭高扬,随着她威严的高呵,军队雄赳赳的开赴坨子河。
趁夜离开居住了近二十年的山寨,众人心里多有不舍,但为了活下去又不得不挥泪将那段快乐作为动力,重新寻找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