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白玉在手心捂得热烫,姜念就知道,这两人不议朝事光下棋,是不可能的。
“照您和沈先生这么说,那我认输好了。”
对面青年男子笑意浅淡,终于抬眼朝她看来,“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剑走偏锋。”
他将手中白子落回棋奁中,“我与姜姑娘师生情谊,若姜姑娘晓我以情,我自是不会赶尽杀绝。”
姜念浑身一凛,脖颈微僵,侧头去看身后男人。
谢谨闻没什么反应,轻吐三个字:“美人计。”
“是,”沈渡的手落回膝头,“所谓美人计,最要紧的不是美人,而是一个‘情’字。”
凡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读书时都不会错过《大学》,也都被教诲过“正其心”的要领。
可真正能做到,不受情、欲干扰的人,寥寥无几。
谢谨闻长指搭在石桌上,他敲一下,姜念就更紧张一分。
她不知道,自己在今日的棋局中,扮演着懵懂无知的小皇帝。
沈渡就是要皇帝晓之以情,去拉拢临江王的人。
最终谢谨闻只道:“何其困难。”
沈渡回他:“有的人是直性子,一生刚强,自是不易游说;可有的人心思迂回,奋力一试吧。”
楼岳仪管兵部,性子火爆,策反他的可能性不大;管户部的赵靖和便不同了,他这人心机深沉又重利,或许会愿意多一条出路。
这两人聊得高兴,姜念把棋子一扔,“我不下了。”
谢谨闻这才对她多几分关注,“认输可不像你。”
“那我今日就是要认输,您自己陪沈大人吧,我回侯府。”
她说完就要走,谢谨闻圈着她的手臂一收紧,立刻将人套得牢牢的。
在人前这般亲昵还是头一回,姜念两条手臂抵住他,生怕他顺手就要把自己抱到腿上。
而谢谨闻旁若无人地盯紧他,眼底晦色难明。
他的力气一点一点增添,姜念抵抗得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