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滴沥滴沥,一阵密,一阵疏,一场空白。
夜风拂过,湿润的雾气裹挟着水珠吹到脸上,凉意唤回几分清醒。
言舟慢悠悠坐起身,望着窗外的雨,独自享受着寂寞。
算算时间,白泽已离开十一个月。
而下个月,就是江淮景的结业测试。
他记得那个时候的——那时也下着雨,白泽一下马车便捏了个避水咒,斯越和桃花雪各自回到本体里,白泽一手拿着斯越笔和桃花雪,一手牵着他,慢悠悠踏上台阶。
“师父会累吗?”
他抬头看着白泽,试图瞧出一点疲意,却不过徒劳一场。
“曾经感受不到情绪,自然体会不到何为累,也不知这累还分身体与心头。”白泽温嗓应言。
白泽伸手拨开拐弯处探来的枝杈,继续道:
“自你落我心头,似乎也渐对这些繁杂事务没了耐心。”
听着白泽这么说,他的心头自是喜悦的。
能叫神明挂念,他做梦都不敢想。
于是他也不掩心中喜悦,先是抿抿嘴,最后实在难忍笑意,“噗哧”一声,轻笑出来,赤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在傻笑什么?”白泽偏过头,跟着也勾起唇角。
“高兴啊。”言舟抬眼看向同样眉眼含笑的白泽,坦然道,“高兴我能影响到白泽大人。”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不是总说,爱能改变万物么?”白泽嘴上这么说,眸中笑意却不减半分,牵着言舟的手也不自觉轻抚指节。
“可也常说,神爱万物与众生,不会偏袒任何。”
感受到指腹的摩挲,言舟转转手腕,与白泽十指相扣,感受那温热掌心与他的手心相贴带来的触感。
再次回到白及院后,他们刚落脚不久,大长老便找上门来了。
一路车马劳累,又需应付人,实在没有精力,却不好多说。
看着正襟危坐的白泽,言舟突然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担得起院长这个位子。
“你信里说的,认真的?”大长老看着白泽,眉头紧锁。
“你认为呢?你也说过,学识并不能作为对一个人的唯一评判标准,接任后由你们辅佐,我也放心。”白泽一边说一边斟茶,将杯盏递给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