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推门而进,见到承宇微红的眼睛时,不觉一愣,随即就移开了视线。
承宇偏头胡乱抹了把眼睛,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前的林江,道:“都招了吗?”
林江点了点头,“招是招了,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您的身份,我觉得您还是不要露面的好,我便自作主张,把我能想到的都问了。”
“如何?”
林江蹙了眉头,思索着道:“他起初是不认的,可是我还没威胁他什么,他便赶忙着招了,这未免太快了些。说得倒是事无巨细,可是我总觉得不合常理。”
“说来听听。”
林江将那人招的口供一字一句地告给了承宇,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说那银票是盛住大人给他的,为的就是要收买他媳妇儿谋害三阿哥。纵然他说盛住大人安排的巧妙,可是这样谋害皇嗣诛九族的事情,还要搭上他媳妇儿的性命,他怎么能就这么相信,还做了。”
“另外,他明知自己家人是被盛住大人灭口的,为何他却不跑。没了亲人牵绊,他为何又不去出首了盛住大人。十七爷派人来查问的时候,他既是装疯,又怕盛住大人追责,又为什么会举着那张盛住大人存进的银票,如此张扬,生怕别人不知他和盛住大人的关系。”
承宇听罢,嘴角挂上了一抹轻蔑的笑。
哪有那么多不合常理的为何,所有的解释都可归位一个,那便是指示乳母的人不是盛住。
可他却没有将自己的疑心说出来,而是吩咐林江,“多派些人盯着他,别叫他寻了短见,一切事情,等我和十七爷商量了再做打算。”
“是。”林江颔首应道,便退了出去。
六天后,热河避暑山庄内,永璘和顒琰陪着太上皇刚游湖回来,小桂子便将屋内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将一封信递给了永璘。
“贝勒爷,这是京城来的。”
永璘端起茶杯刚轻啜了一口,一听是京城来的信,便以为是海琪有了什么,忙放了下去,伸手道:“给我。”
海琪自落水后,身子一直不好,太医把脉也说胎像不稳,有早产之虞。
若非他必须跟着来热河,他现在定是会陪在她身边的。
焦急地拆了信后,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小桂子显然是明白这信是谁写来的,待永璘读完后,便在一旁说道:“送信的人说,承少爷想来问问您的意思,叫您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