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小主,
一曲终了,顒琰淡淡地说道:“你弹的是《长门怨》。”
梧媛点头应是。
顒琰接着问道:“因何选了这首曲子?”
梧媛细细地说着:“汉武帝年幼时曾说愿以一金屋,将阿娇藏之。可是最后还是废其后位,将其幽禁长门宫。纵然阿娇奉黄金百斤求来的长门赋,也不能挽回武帝心意分毫。人间宠辱多反复,于古于今,皆是相通。”
顒琰轻轻一笑,“阿娇恃宠善妒,又施巫蛊邪术嫁祸他人,这才引得武帝不满,废去她的后位。你一向循规蹈矩,娴静乖觉,怎么拿自己与她相比?”
梧媛抬起头看着顒琰的眼睛,直问道:“那姐姐呢?”
顒琰看着她一愣,他没想到一向温柔的梧媛也会这么和他说话。
倒是像极了兰馨刚嫁给他时,责问他为何不去看盛菁的神态。
梧媛不卑不亢地接着说道:“阿娇失宠于武帝,是她骄横善妒,不知检点。可是姐姐又有什么错?爷又何至于要冷了她。”
她有什么错?他倒真希望兰馨是个善妒的人。
若她真的只是因为思欣的事情不肯原谅他,他自是无话可说。他知道这事是自己对她不住,不过他可以发誓,若他有能力,他必会给兰馨和思欣一个交代的。
可是她居然学着盛菁,将他推向别的女人那里。
他究竟是该说她贤良淑德,还是说,他给她独有的恩宠,她从未在乎过。
顒琰看着梧媛清澈明亮的眼睛,问道:“侧妃跟你抱怨过了?”
梧媛摇了摇头,道:“姐姐不会说这样的话的,这是奴婢自己揣度的。”
说罢,又对顒琰说道:“可是就算去掉姐姐这层,爷这样做,就真的舒心快意了吗?不然,您又怎会日日叫守忠注意着西次间的动静,又总是叫了奴婢来,明里暗里地打听姐姐的事情。您这样做,苦了姐姐,更为难了自己。”
顒琰听她滔滔不绝地讲着,面上终于露了笑意,“从没发现你口齿这般伶俐。”
继而又收了笑意,轻声道:“爷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