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见永琰百口莫辩,也侧视着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永琰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前些日子,儿臣整理额娘遗物,有一对金镶珠宝蝴蝶簪是额娘初封贵人时,皇阿玛亲赏的。儿臣瞧着样式俏皮,便取来,叫恭大人赠给了兰馨。”
说罢,永琰又磕了一个头,伏在地上,说道:“儿臣知道私相授受是犯了宫规的,还请皇阿玛责罚。”
他原想再过上些时日,这事若是能让皇阿玛自己发现最好,只是现在,既然十一哥牵扯出了兰馨,那他便顺水推舟,早做打算了。
皇上瞄了一眼永瑆,又看着永琰,过了半晌,轻斥道:“你还真是痴傻,朕嘱咐你要你安慰兰馨,你却寻了额娘的物件。不告知朕也就罢了,还平白叫你十一哥生了误会。”
永瑆抬起头,看着皇上,一脸的震惊,这竟是皇阿玛允许的?
永琰心中舒了一口气,果然如他所想,这是皇阿玛的偏袒了。
想着措辞,低声回道:“是儿臣未曾请示过皇阿玛,还请皇阿玛恕罪。”
皇上虽有心偏袒永琰,却也不能不顾永瑆,便说道:“既如此,便罚你一个月月俸,略施惩戒,也算是个教训。”
接着又对永瑆说道:“你额娘的遗物大部分都归置在了内务府,你们兄弟那里也有一些,朕虽不过问,可你若要动用时,也是要来知会朕一声的。”
皇上这算是关心到了永瑆的生母淑嘉皇贵妃,也是借此堵住了他的嘴。
永瑆永琰齐声回道:“是。”
“没事便退下吧!”
“儿臣告退。”
两人正起身准备向外走时,皇上叫住了永琰,待永瑆出了养心殿,便问道:“你对兰馨似乎不同旁人。”
永琰低着头,回道:“兰馨曾是十妹伴读,儿臣又曾奉皇阿玛旨意教她骑射,是有些交集的,她如今身体有恙,且事关儿臣侧福晋,儿臣才不能不多关心。”
皇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永琰,心中十分了然。语气略带失望地说道:“朕方才帮了你,可你却不肯跟朕说实话!”
永琰抬眼看了一眼皇上,便跪了下去,道:“儿臣惶恐,不敢欺瞒皇阿玛。”
皇上目光悠悠,放佛在回想着往事,声音有些沉重,说道:“那金镶珠宝蝴蝶簪是朕赏你额娘的第一个物件,自古簪子便是定情之物。”
说罢,便收回了目光,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看着永琰说道:“结发簪花,两情恩爱,你还要瞒朕吗?”
永琰听着皇上所说,仿佛也想到了自己的额娘,说道:“皇阿玛与额娘情深义重,儿臣虽不能比皇阿玛,可却也愿意与兰馨相扶相持,白首偕老。”
说着就磕了一个头,道:“还请皇阿玛成全!”
想着自己和令懿皇贵妃间的点滴,皇上不禁红了眼眶,座下跪着的正是两人的儿子,心下难免不动容。
皇上擦了下眼角,声音有些哽咽,说道:“朕与你额娘,你与兰馨,都相差了十六岁,这便是上天要把朕与你额娘相守的梦寄托在了你和兰馨身上。等料理好了完颜氏的后事,朕从山东回来,便给你和兰馨赐婚。”
永琰心中满意,面上喜出望外,叩首道:“多谢皇阿玛!”
永琰声音中藏不住的喜悦,也叫皇上想起了当初求太后封令懿皇贵妃为贵人的场景。
他那时也不过三十多岁,与永琰现在的年纪差不多,那种求来了所爱之人的幸福,旁人无法理解。
皇上下了炕,亲自把永琰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待兰馨,不许欺负她,小心朕第一个不放过你。”
永琰欣喜若狂,一脸郑重地说道:“儿臣以额娘起誓,此生必不会负了兰馨,若有违誓,便叫儿臣身死异乡。”
皇上看着眼前的儿子,说道:“傻孩子,皇阿玛是怕你做出日后叫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永琰道:“儿臣定不辜负皇阿玛所望,一定和兰馨举案齐眉,相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