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谓之决断。

“难道他进退两难的境地,不是他咎由自取一手为之?为的是牵动骁卫,联合盘龙,从而以此两者为对峙削山的资本。”

“无论结果如何,他才是真正那个一手祸乱神骁的罪魁祸首,并非李世卿。”

应该说是据理力争吗?可眼下祸事已出,音绕梁如此的辩解却也未必不是成为了一种狡辩。

并非正义不站在骁卫的立场上,委实是神白须的立场改变太无常理。

虽然一味怪这家伙墙头草两边倒又有些太过偏见,可需知他所做,的确是他那个身份那个位置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音绕梁只不过是将事情讲明,道理理清罢了。

可如果一定要说,此次削山之乱平息,还真就没音绕梁点朱砂川内那些个执政者什么事,还真就是他神白须最为关键。

要不然地煞四位凭什么如此拥立神白须?以至于这位老祖宗如此痛批都默不作声。

带兵打仗,神白须当的上身先士卒这四个字,即便同时作为棋子也仍旧尽忠尽善,天底下哪有这样好事成双的美差?

更何况他神白须还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一边要防着神骁卸磨杀驴,一边要谨慎盘龙暗度陈仓,还有川外走蚣虎视眈眈,可不就是板上钉钉的死局?

而此刻堂内的其余人看着两人好像要起争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不似客套,也都坐不住了。

先是李太行起身,同样站在了李镇岳一旁,再是张策言,他干脆直接走到门外,周登楼却是莫名坐了回去,可却也是一只胳膊撑着扶手。

李心素夹在一人一神视线之间也难免怪异,起身站在了神白须左侧及大门稍近的位置。

“你倒还真是个裱糊匠,东一句西一句的缝缝补补还真把骁卫掉在地上的面子捡回来了,也并非我要一味苛责,只是现今神骁的管理机能委实简陋。”

“我且不去说前朝上御的独裁之乱,就在双李背道之后川内政团崩体一事上,骁卫罗天政务机构对当时神骁内忧外患的政治治理可谓猪头猪脑。”

“在明知川外雄据南地削山觊觎的情况下冒险政变,顶着乱国的可能也要重建骁卫。”

“且不说彼时残余的世族政权还未蜕皮,半宝川已是乱政在前,即便李布施再明智,也没有理由半道上把持政大业交给你一个黄毛丫头,更何况当时的政局还是脱离了集中权力治理的神骁政层。”

“李世卿临阵倒戈,以至于盘龙捷足先登稳压骁卫一头,弄得整个神骁神器更易群龙无首,这还不是无谋?”

“其后罗天民政机构大肆换政,在成立十二门之后,居然还能想出,在因世族政权独裁导致的国乱下御用世族之遗上御当政为民这种荒谬可笑的政策。”

“纵使他全青复再是如何的千古一帝绝无仅有,可时代的历史永远都固定在昨天,功绩可以被弥补,可错误呢?要一整个神骁政层的制度去填一个独裁者挖出来的大坑,这未免太荒谬了。”

“你罗天谋政有失,毕竟基崩在前手足无措,我就当是李世卿人有失手错看了上御司南,大势所趋顺其自然罢了。”

“千玑换政迫于形势,国家重组在前先安内忧是明智之举,失了宝川四地政区,我就当李布施碍于政治层崩裂束手无策不得不螳臂挡车。”

“可对于骁卫的决策,是什么样一个愚蠢的人会选择用一位地煞的命换取宝川同削山的军政危机?更何况就是做了如此下策也还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以至于闹得个剑若悬河不得不兵解开道的天大笑话。”

“更何况死了还是治标不治本,甚至还险些搭上一位斩龙人。”

说到这里,虞听安已是有些咄咄逼人,甚至是在口诛笔伐近年来骁卫所有在政治层上的不作为,这对于眼前这个布置削山之乱的音绕梁而言,无异于杀人诛心。

而最可悲的是,虞听安所说的所有问题,在当时那个时期的确都是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而骁卫,哪怕是李布施李世卿都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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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布施或许真的会因为罗天政务机构的问题而捉襟见肘,但李世卿绝对不会因为千玑民政机构的乱政而螳臂挡车。

两个神骁最明智的人,都选择退出那个属于他高瞻远瞩的位置,一致的将决定大权交给了那些年轻人。

而此刻的梁且知,她已然有些不忿和苦涩,更有一种难以捕捉的委屈,面对这位澄如明镜的煌煌神明,纵使你再如何的天纵之才也无济于事。

她不是挫败于虞听安的阐述与批判,而是某人的自以为是与沉默。

可现在的她,也没有再做解释,她只是看着神白须,后者目光看着地板,一言不发。

当他抬头,已是同李镇岳对视,后者拼命地使眼色。

而虞听安只是乐在其中,她一手搭在神白须的肩膀,面向梁且知,嘴角噙笑。

她当然知道眼前这女子也有属于自己的桀骜,可这种桀骜,是于事无补的。

她如果真的那么在意神白须的意见,就不应该顶着音绕梁的帽子在这里夸夸其谈。

大堂之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说神白须卑鄙,而她梁且知,更没有。

这也是最后梁且知为什么会哑口无声的原因,因为虞听安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这女子啊,一旦身怀天纵之才,一生平步青云,向下俯视只有普罗众生的时候,往往纵使高如神明也都无心系于众生,梁且知就是这种人,曾经是。

谓之为,薄情。

可她却也有宏志之心,要不然也不可能顶起住音绕梁这个担子,要怪就怪神白须,这本是余音绕梁的韵律,谁知惹了哪里飞来的麻雀,让这韵律无心弹奏。

以至于整个人的心都乱做麻团。

而虞听安,她见不得那些深谙帝王心术纵横之策的一些个谋士,只觉得这种人是天底下最蠢的人,费尽心思一辈子算来算去,到最后还是要被别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