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引歌高声亢,此间才逍遥,醍醐酩酊样,吐我心中真天地。

“你们自己明面上放权于民,实则秩序的构造早已根深蒂固,你们也清楚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所以对世态轮转见怪不怪。”

“因为你们肯定这底下的这群人的人性。”

“他们好斗,嗜杀,争强好胜,喜以弱肉强食的手段蚕食同类。”

“你们也更清楚他们拥有的野心,知道朝代更替一代一代之后必是群雄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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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逐鹿者铁蹄所踏之处为何?”

“我并非一度吹嘘理想主义,而是在以肺腑之言质问。”

“我在问难道一个国家的推动力只能是政治?难道世界的更迭只能是战争?难道要人明白道理必须要以鲜血?”

“他们是你们的子民,可你们却要看着他们流血,甚至是死亡,任由同一片土地上的人自相残杀。”

在神白须所说的话语中,诸神的神色平静而自若,似乎就早就清楚他会说这一切。

而九龙也清楚,神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政治,纷争,人的被压迫性,人的野心与渴求会指引人的进步,却也会招致灾祸。”

“在你们西方新闻报社上有一位名叫摩根的人,他是这么说的对吧?”

“在你们西方政治家口中,他们所形容的战争是先进的,是大义凛然的,然而他们也是一个包含诟病与侵略的民族。”

“就像你所说的,政治这一意义的所在,就是为了推动战争的加快发展,可另一面,它也的的确确引领着人类前进。”

神白须的一番论道引出了另外一位九龙。

他身着红纹金白武袍,腰间悬着一把长剑。

他气度不凡,杀伐肃穆,一双金瞳犀利的凝缩至锋芒状,可谓睥睨天下。

“你刚才所说的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的意思,指的是天地之间存有浩然之气,我辈当以此为道,大意就是心怀正道,浩然天下。”

“而你的意思是,世间循环无常,作为一个人,应该怀有本心。”

“以本心为道,见证世间千万般变化,调节自己的思想,顺应自然秩序的变化,所求为本。”

“然而这太过理想,人各不同,就如同两面光滑而映照不同物的镜子,他们反映的,也必定只会是不同的事物。”

“所求为本,这太高尚了,以至于高尚的有些容不下其他人不同于此的活法。”

那位武神君一路走下瑶池,站在了神白须的正前方,他一手负后一手摁于剑柄之上。

“恒星炮惨无人道的实验,令西方的科学历史黑暗了整整二十年,作为终焉行政最高管理的库恩,他的渴望,就是让他成为罪魁祸首的理由。”

“因为他所在的高度,同时也因为这高度而致使的盲目,让他忘却了在建设的同时,根基才是决定高度的第一要素。”

“摩根所说的,并非特指战争的弊病与不可取,而是在讲述科学的严谨性不能凌驾于生命之上。”

“恒星炮残忍的人命实验让终焉的科学家们成为了一个个渴血的野兽,他们的疯狂致使他们走到了天平的最极端处,而往往平衡被打破的后果就是如此。”

神白须神色肃穆道,同刚开始的他截然相反,判若两人,俨然如同一位政治家。

“即便权倾天下如库恩,也都怀着一颗仁爱之心,只是他的渴望太过崇高,希望以科学抵达人类的最高处本就是一种奢望。”

“这是理想的,却并不现实于这个世界,因为人力是有穷尽的。”

“可这个世界是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类才得以无限拔高。”

“历史更迭,神骁朝代的变迁跨过沧海桑田,从历史上每一片角落都有迹可循。”

“而这历史中,这沉甸甸的历史中,只有一个人明白了政治这一存在真正意义的所在。”

神白须走向右侧,他直视那位红袍神女,那人再无先前的笑,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信任,无理由的信任。

神白须竟勾住她的下巴,左右扭了扭,那人非但没有触怒,反而神色自若眼袋含笑。

“天地同寿的全青复所求大同,铸就了神骁秩序延绵的传承,奠定了这个国家今后的延续。”

“而他所作所为昭示的,是政治的极致与穷尽就是大公无私,就是为公为民。”

“所求为本,不就是如此?。”

“执政者只有与人民站在一起,以人民的力量铸就高墙,才能抵挡岁月洪流的冲刷,才能延绵不断的传承。”

“薪火相传,不就是如此?”

他踏上瑶台,直面怒龙,后者双手负后。

“化御成劫和我说,命定如此,我不信,可伊芙琳却真的死了,我承认,可我就是不信。”

“并非是我嘴硬,而是我不承认这项错误是因为我的命运而起,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没做好,而非命中注定。”

他错身过怒龙,走向蛰龙。

“千年前横跨天海的北涯子是否能料到,自己一介罪民,却可以如此接近人极致的真理,更想不到,一个嗜血,纷乱的族群,能诞生出韩综这样一位仁君。”

“在所有纷纷渴望名垂青史的君主中,最后退位的千朝子选择还权于民,而非代代世袭王爵,为今后作为以民为主的神骁提供了前车之鉴。”

“而骁卫的成立更是明智,李布施大庇天下寒士,标新立异,将这个国家属于人民的时代推向了最高潮。”

“这是人民的胜利,同时,也是人民的奋斗应得的,这本就属于他们,并非是这个国家,而是治理这个国家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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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白须笑对蛰龙,后者竟施了一个万福,翩翩玉女,如荧如玉,神白须作揖还礼。

“尊上说我吃的都是闷头亏,而殊不知这恰巧诠释了执政者的阴谋诡计。”

神白须走向那鹤发童颜的少年。

“没错,执政者都是狡猾的,他们也真正贪婪,并非每一个执政者都会为国为民,他们同样会有自私的,会有野心的。”

“而他们犯错,人民就要受苦,就要承受压迫与剥削,你看我,一步一回头,步步如履薄冰。”

“雷恩德斯错付终焉,他认定终焉就是人民的最终归宿,他错了,人民才是终焉的最终归宿。”

“而秩序,并非那些高高在上的执政者缔造的,他们只是秩序的看顾者。”

“倘使天下大乱,倘使世无贤者,那这秩序,又如何存在?”

他错过那少年,走向痴龙。

“我不齿于终焉阿波罗中枢炮的暴行,所以宁肯做一个低贱狡诈的罪犯,做你口中的黄口小儿,去抗衡那不可撼动的神圣权威。”

神白须俯视痴龙,后者情愿低头,他又拿起她腰间的铭牌,痴。

“是,任谁都会有痴心妄想的时候,可人民以求大同的心不会灭,他们太需要一个明智的执政者,所以才会有起义,所以才会有抗争。”

“他们一步步以鲜血铺就的道路,当然会视恶如仇。”

“神明又如何?圣人们也是一步一步走来,难道所有的秩序只要没有人看顾,就会瞬间粉碎?”

“天道无常,世事反复,这难道不是你们神骁人总结的?”

神白须向着痴龙作揖行礼,敬重这位府君的为公为民,后者只是一叹。

“你们都身居高位,在最高处看神骁。”

“可你们也在最低处,托起这片大陆,生生不息。”

“可我要说的,你们却未必都懂。”

神白须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他走了一遍这穹顶瑶台,仿佛重回人间,回到了属于他的位置。

“因为我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在此刻,众神的神色与态度已经判若两人,对于神白须所说的一切,他们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

是啊,眼前的众神见过太多诸如神白须这样的“天才”,数不胜数。

而他们,才是真正走在时代最前沿的。

神骁历经万年,历史中,最不缺少的,就是诸如神白须这样的天纵之才,而同时,永远伴随这些天才们的,是数之不尽的劫难。

诸如北涯子,千朝子,韩综,李布施,或者如今的点朱砂,音绕梁,上御执,出云,他们哪一个不是惊才艳艳?

历史的滚滚车轮不断向前,带走了太多人的夙愿与理想。

并非人有穷尽之时,而是物的极端太长太远,以至于穷尽一生都无法抵达。

啪啪————

掌声自瑶池中心响起,自瑶池中那水中,走出一位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