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天?奥坦萝丝就这点儿分量?”
婕西菈娅看着一旁的神白须,阴阳怪气道。
而一旁的奥坦萝丝,只是风卷残云的享受着神白须准备的早餐。
“这省了不少事,至少,结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既然能有个两全法,何乐而不为呢?”
神白须双手抱胸,侃侃而谈。
“…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能导致她变成这副模样?”
看着一旁偷偷把自己饭碗里的菜端走的时候,婕西菈娅愣了一下。
虽然她也不怎么想吃,但归根结底对于奥坦萝丝和自己抢食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种类型的问题你问的挺多的,安娜。人都有一面心墙,在这面墙倒塌之后,便是真实的自我,诸如你,芙娜,黛米尔,都是。”
“即便是她奥坦萝丝,也不例外。”
神白须将自己的那份也推了过去,后者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婕西菈娅虽然仍旧愣神,但还是对神白须所说的点了点头。
“你接下来的打算呢?”
既然关于奥坦萝丝的问题已经得到处理,那么接下来大概就是娑罗娜妃斯的问题了。
“对峙终焉。”
此刻,婕西菈娅瞥了一眼一旁的奥坦萝丝,后者没有任何反应,她还是不能接受。
“杰尔杰利斯欠下的血债必须偿还,被剥夺政治权利不能一笔勾销他犯下的罪。”
“普罗米修斯城区执行长被赫克斯特暂接,我了解她,也清楚她的弱点,不足为虑。”
“萝丝现在可以凭借着自己身份的死亡做一些她曾经做不了的事,这是一个契机,正好可以了解一些我不知道的。”
“萝丝?你敢不敢再叫亲密点?”
婕西菈娅“和善”的笑道,咬牙切齿的,后者只是撇撇嘴,耸耸肩。
“…呼,好吧,我接受,单凭我拿着理由是没办法碍着你的。”
“如果你需要我,我就会在你身边,而至于现在…啊…世界蛇和符文协会那边有些问题,你知道的,卡…芙娜回归符文协会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既然我们已经冰释前嫌,那关于今后符文协会的南北之争也就不存在了。”
“总之…我有的忙了。”
“但好在一直纠结我的心病已经不在了。”
这一刻,婕西菈娅看向神白须,神白须指了指在婕西菈娅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笑了笑。
“对啊…只要我想。”
“这一切总会有结束的一天的,安娜,我发…”
在神白须准备说出那句话时,婕西菈娅伸出一只手嗯在他的嘴唇上。
“神白须征御不需要誓言,他只会兑现承诺,这是你说的。”
“赫尔菲斯已经不在了,不,他就在我面前,在我心里。去做你想做的就好。”
婕西菈娅牵住神白须的手,后者笑了笑。
很快,婕西菈娅也离开了,这一趟下来,神白须几乎已经解决了积郁在内心中的沉重,他可以继续为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做准备了。
“我想,卡捷琳娜应该也和你有关系吧?她会回归符文协会,也应该是因为你,对吗?”
奥坦萝丝放下刀叉,神白须递出一张手帕,后者擦了擦嘴,抿了抿,叠好放在桌面上。
“事实就像你想的那样,她们…曾经和我有些渊源,好在一切都已经落袋为安,我也就安心了。”
神白须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好像他心情不错。
虽然目前的状况和他一开始打算的相差很大,可归根结底结果还是好的。
先是弥补婕西菈娅,后是妥善赛娜的归处,再是让卡捷琳娜释怀,和…救赎奥坦萝丝?
虽然最后一项并非他本意,可也算好事成双。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当神白须回过神来发现,奥坦萝丝就那么一直看着自己,就好像在欣赏一件什么惊为天人的艺术品一样。
“只是好奇,像你这样的人,究竟放弃了什么样的执着才能一路走到现在,你说你也会迷茫,可我总觉得,你时刻清醒,且总能一觅即中。”
“时至今日,整个终焉都被你耍得团团转不是吗?又更何况你还策反了几位维序者。”
策反这个说法,大概也是奥坦萝丝的一种自嘲吧。
她并非是觉得自己心性不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神白须总能牵动她的心,然后牢牢握住,一举一动都随他倾倒。
她总感觉,他好像做什么都是对的,尽管这种直觉非常荒谬,可她却没有任何反感,反而不由自主的向着他。
“谋定而后动,先发制人,在神骁一躺下来,我学了不少新的理念和新的策略。”
“人不能只注重眼前,放眼望去,世界中能同终焉对峙的势力虽然不在少数,但他们利益一致,不会窝里反。”
“而我作为外来势力,有着你们不了解的力量,吃败仗也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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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策略是不够的,野心也不是绝对的驱策力,更重要的还是力量。我是一个穷途末路的人萝丝,我一无所有,至少看起来是。”
神白须看着奥坦萝丝说道。
也许在奥坦萝丝看来,神白须是横空出世一鸣惊人的至强者,他的强大随着他每一场战斗而变的不可同日而语。
可她不知道的是,之前两人相谈的那片海天一色的领域,是神白须曾经垂死挣扎的炼狱。
须弥惑间,属于神白须的内外领域,作为身负诅咒的他觉醒了这一力量,说是力量,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个空间罢了。
而在阿塔斯的帮助下,他激发了这片空间存在的本质,从而从诅咒的根本提取出属于自我负面情绪的暗影。
仇恨,愤怒,贪婪,死亡,毁灭。
由这世间一切负面存在的根本而化成的噩梦与暗影,神白须与它们殊死相搏,每一次的战斗几乎都是一场生与死的绝对较量。
它们没有人性只有破坏欲望,是只会杀戮的恶灵,而神白须,腹背受敌,举目皆敌,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他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持续这种战斗,说他是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也不例外,因为那些更可怕的恶鬼,都成为了他的刀下亡魂。
“…你真的一无所有吗?”
奥坦萝丝将手伸过去,可哪怕一直伸到无法延伸也触碰不到神白须的手。
后者识趣的伸出手握住奥坦萝丝的手并推了过去,不至于让奥坦萝丝整个胸都贴在桌面上。
“所以我才说…至少看起来是,相反,我有太多太多的珍贵之物,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奥坦萝丝笑了,这个不断增加,会不会也加上了她?
她伸手抚摸着神白须的手掌,竟是冰凉,而且布满疮疤与老茧,感觉整个手掌都是角质化的,他的手背也很粗糙。
奥坦萝丝比神白须强出多少?如果奥坦萝丝是十分的话,神白须只有八分,两分之差,天壤之别。
奥坦萝丝之所以输,是因为她对神白须没有杀意。
可神白须这样一个强大,专注,注重承诺,且将自我意志贯彻到底的人,为什么手掌还会布满疮痍?
他不注重保养?
是因为弃世之名的诅咒。
任何伤疤在神白须的身上都会被放大,以至于无法愈合,他身上的疤痕可谓千疮百孔。
在这个世界,魔力强大的人可以任意改变自己的发色,与血肉,像疤痕这种东西,想要祛除更是轻而易举。
可神白须不同,因为诅咒他被元素力排斥,血肉之力根本无法呼吸这世界的元素力,因此,就像身处沙漠一样,一直保持着脱水的状态。
奥坦萝丝一直用手指摩挲着神白须手上的老茧,后者一脸无奈。
只是他突然挑眉。
相比前两天和更早之前,第一次在地下轨入口所见到的奥坦萝丝,她的头发,貌似长了很多。
从一开始的只是刚好到肩膀,变成了已经快到锁骨处更往下,且神白须感觉这是这两天才发生的事情。
“你的头发成长的速度…是不是…”
神白须如此问道。
“啊…你问这个吗?因为魔力庞大的原因,我的头发生长速度快过一般人数倍,只要一天不用魔力刻意压制它就会一直生长。”
“因为前几天我一直被束魔咒影响,你撤去束魔咒之后,我…光顾着和你相处,忘了这茬了。”
奥坦萝丝脸上泛起红潮,笑了笑。
神白须挑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特殊体质的人。
奥坦萝丝的魔力有多庞大?据说在主序虚空降临之前,她曾被宙斯城区终焉总部的“黑日计划”科研长邀请去做魔力测试。
在奥坦萝丝灌入魔力进入模拟黑洞之后,支持整个仪器运转的储存罐居然炸了。
需知那个阶别的储存罐,几乎是属于特殊空间的造物,其内部储存的占据空间大约一千万平方公里占地。
而奥坦萝丝只是输入了自身的十分之六。
黑日计划首次借助人类魔力启动的计划失败了,但也让终焉以及世界见识了这位维序首席的实力。
目前哪怕是霍利卡登这一级别的存在也无法比肩奥坦萝丝的魔力强度。
“…啊…我对元素力的事情不是很了解,虽然我确实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奇闻?不过确实很奇特…”
神白须勉强笑了笑,这次,翻到轮到奥坦萝丝皱眉了。
“你这么强…魔力波动应该也不会弱,可很奇怪,无论是之前的战斗还是现在,我都感觉不到你身上有任何魔力流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你展现力量之后的气场。”
她皱着眉头看着神白须,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困惑她的问题。
她之前在战斗中一直以为,神白须之所以不催动魔力,是留着什么非常极端需要魔力的杀手锏,可是到最后她战败,都没能看到他使用。
“因为我被元素力排斥,而且无法产生内在魔力。”
“嗯…打个比方,终焉的弩级统御者战机需要16的燃动力,而超过这个数字,战机的动力炉就会损毁,平常人是16,我呢,是18,也就是负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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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坦萝丝瞳孔放大,有些震惊神白须所说的被元素力排斥这一事。
“那…”
“对,不能接受元素力就代表我无法具象化器灵,而且肉体非常脆弱,无法通过自然中存在的元素力进行修复。”
神白须苦笑道,他的反应,似乎早已认为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需知,无法产生内外元素力意味着,他的体质将会弱于寻常人,甚至寿命也会极大的缩短。
例如普通人一般平均寿命能达到120岁,神白须只有一半,甚至更少。
而如今,神白须已经是28岁了,可以确切的说,他已经走过了人生的三分之一,可这连普通人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奥坦萝丝握紧神白须的手,紧皱着眉头,之前的压抑如释重负,可现在,她又感觉那种压抑涌上心头。
“可…在你和我战斗的过程中,你明明可以恢复受损的肉体,甚至…变成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状态…你所激发出的力量,完全不弱于当今任何一位维序者。”
她或许觉得神白须还有其他的保命手段。
“你是指那个星空色白发的状态?”
奥坦萝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