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JA集团总部顶层。
“既然你早就查清楚了那格桑德吉是组织里处理尸骨的手艺人,干嘛还让那几个小崽子千里迢迢的跑这么一趟?”坐在沙发上端着咖啡杯的女子有些不明所以,一脸惊愕的朝着开口的那人瞧去,“难不成就是为了让当事人亲自给他们讲个传奇故事?”
简婷婷坐在办公桌前,身上难得的穿上了一套黑白的职业装,兴许是这些日子更瘦了些,隔着西装外套的料子竟然能看的出那对漂亮的蝴蝶骨凸显出的痕迹。
她闻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那双波光粼粼的眸子似乎显现出了她的心中并不平静:“小乖年纪太小,这辈子又过得顺遂,没遇上过什么坎儿,甚至也没什么争强好胜的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生意人没有哪口饭是老天爷追着喂的,都得是靠自己的野心一点点争的,她如今想进公司,并非是为了站在那个最高的点上实现抱负,而是为了让我多歇歇,这个初心就是错的。”
“怎么?她都已经家破人亡、死过一次了,还没遇上什么坎儿?你还想让她遇多大的坎儿?再说了,人家孩子心疼你还心疼错了?”董书禾属实是不懂这人起伏不定的心思。
明明那孩子想不开的时候她比谁都心疼,还愣是把简不听往那火坑里推,甚至还非得拉上谷久瑄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
“正是因为我知道她经历过,这一趟我才会放心让她走,她心疼我没错,可她为了旁人把自己束缚在这套枷锁里,便是错的,她该走的是她想走的路,而不是延续旁人的路。”简婷婷睫羽微垂,遮掩住了眸中深色。
若是走这一遭,能让她勘破生命的意义,则算是给未来做了个铺垫,让她不会因为亲人离世而一蹶不振;
即便她不受宗教理念和人情故事蛊惑,能学会打破常规、另辟蹊径,也算不得毫无所获;
可若是她能由小见大、透过现象看本质,从而生出对权力和财富的野心和斗志,对她的未来自是大有裨益;
即便她一无所得,仅仅是因此而对普通人的人生多些了解、多分仁慈、多点同情,那也算是不虚此行。
只是这些私心不足为道,还得她自己体悟,才能刻骨铭心。
左右有谷久瑄和傅珩之在身边看着,断不会让她有机会钻牛角尖就是了。
“在她眼里,你可不是旁人。”董书禾微微蹙眉,一脸不赞同。
简婷婷却是缓缓叹息道:“除却她自己,这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都是旁人。”
她自知自己总有一死,在自己死后,无论她身边的人当时有多痛苦,随着时间的消磨,都会逐渐变得平淡模糊,甚至渐渐忘却。
而到了那时候,她很难不担心简不听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她是简不听的表姐,所以她可以明目张胆的偏宠简不听,事事为简不听打算。
可那些在她的公司里工作的员工们的未来,她也不得不放在心上。
她希望的是这沉重的权柄是为猛虎添的翼,而不是让公主动弹不得的冠。
“你真当那几个孩子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呢?等着吧,待他们回来,少不得会跟你算账的!”董书禾叹了口气。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办公室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进。”
娄见酌拉着两个行李箱,手中提着电脑包走了进来:“小简总,差不多我们该出发了。”
“等等!出发?你要去干嘛?”董书禾瞪大了眼睛眼睛看着简婷婷,将咖啡杯“啪”的一声撂下,一脸“你怎么能无情抛弃我就这么走了”的控诉神情,“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