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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城内,处罗力仁站在故长城上,远眺关外,手下的士兵送来一封密报,处罗力仁展开密报,不由冷哼一声:“阿史那兹宓真是个废物,好心助他一臂之力,他不仅一个都没解决掉,还全都放跑了!”
牙璋站在他左手边的位置,摇了摇头:“早就知道此人不足,只是没想到会差这么多。不过只要能牵制住突厥,就算是有成效。”
毕竟就如辛尔卿所说,黎承睦不会如约把陇右道让给突厥的,哪怕是从突厥手中抢来的地盘,也不会让。西北军和突厥对垒多年,两方之间若是能这么轻易地化解恩仇,那世间恐怕也没有什么麻烦事了。
怀远城的县令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他本是该和怀远城一起死战到底,可却得了一纸弃城投降的军令。好在叛军在陇右道杀戒大开似乎只是为了恐吓关内州县,之后的城池只要主动开城献降,便都不会遭受屠戮。收到军令时叛军已经抵达怀远城外。
怀远城,在辛周的北部边陲,出了怀远,就是突厥。而不同于凉州,怀远城背后便是秦地,是辛周的关中,因此,怀远的位置很是重要。也是出于这个原因,黎承睦居然派处罗力仁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集结在怀远城外。怀远守军不过十万,若要对垒,定是惨烈。十万守军得了军令,护送着百姓连夜撤出了怀远城,只留了些官府的人没有能够撤走,眼看着兵临城下,跑不掉了的县令无奈开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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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军进城后就是一番搜刮,将城内的粮食、炭火都搜刮一空,百姓的金银、家产也统统遭了殃。似是不满给他们留下一座空城,处罗力仁扬言,等西北军离开怀远城时,一定要放一把大火把怀远城烧干净。
县令因为一张会说话的嘴,暂时保住了一条命。他小心地望着处罗力仁,心里却在打着鼓点。这月将军一城一城地弃,意欲何为?
而另一边,月槐岚正看着秦黛发来的军情,眉目微微舒展。
“安西都护府土地贫瘠,最丰饶的土地在葛逻禄手里,因此黎承睦的粮草都是靠荣宝粮行从关内运到西北。如今我们已经确定,囤粮的地点就在伊州。”
月槐岚听着副将的汇报,微微点了点头:“如今黎承睦和处罗力仁都已深入关内,只有白念恩还在后方。凉州始终是突破口,即刻让秦黛率兵收复凉州。”
这对于秦黛所带的这一支月家军来说,压力巨大。凉州如今在西北军战线的中段,要想从中截断西北军的战线,也意味着凉州会成为一座腹背受敌的孤城。若黎承睦率兵反扑,白念恩从后方咬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副将也提出了这个观点。
月槐岚手中的毛笔轻轻蘸了一下墨水,然后在舆图上缓缓地落下一笔,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她目光坚定地看着这个墨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战局。
“死守凉州城,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一旦我们攻下凉州,就必须立刻向东进军,夺取乌兰和鸣沙两个县城。”月槐岚声音沉稳有力,透露出她对战略的深思熟虑。
众将士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深知兵贵神速。钜州的战局牵制了很多人,而江南平叛一战中,算上乌家策反的军队,辛周也折损了近十万的兵力。比起黎承睦养精蓄锐的百万雄师,在这场战争中,他们的人数不占优势,因此不能给敌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贺兰将军已经率领大军抵达马岭,凉州一旦收复,他将会立即出兵萧关。与此同时,我们要从正面发动进攻,牵制住黎承睦的主力部队。”月槐岚边说边用手指在舆图上划出一条条线条,将各个战略要点连接起来。
随着她的讲解,一幅清晰的战略蓝图展现在众人面前。她的手指在舆图上画出一个圆圈,圆心正好位于黎承睦所在的位置。这样一来,黎承睦被困在了圈内,无法逃脱。而白念恩则被隔绝在凉州以西的陇右道西部。
此外,怀远东由王荣镇守,怀远西是鸣沙县,怀远南是萧关,北方则是突厥。处罗力仁也被牢牢地困住。这一切都如同辛温平所写的那四个字——“关门打狗”。
月槐岚冷静地分析着局势:“只要我们能将黎承睦困在关内,就能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使其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而我们则可以利用关中平原的富饶资源,不断补充兵力和物资。时间会站在我们这边,最终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她的声音充满自信,无疑给众将士打了一剂强心针。
这一个月来,他们一直在撤退,一直在诱敌深入,看似狼狈不堪,但实际上,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好的。他们在等待秦黛带领的那支轻骑快马抵达凉州,同时也在为各方调兵争取喘息时间。如今,几位主将都已准备就绪,月无华也带着十万月家军蹲守在山南西道的安业县。一张大网已经悄然展开,只等黎承睦自己一头撞进这张大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