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伍的脸皮显然比她们想得都要厚:“大人您看,当初您妹子要做生意,若是没有内子借的一百两,或许根本做不起来。您就看在那一百两的份上……”
“滚。”杨菀之这回是真的要气死了。若是在大兴,那些个人知道平儿是什么性子,哪个人敢不知死活地拿平儿和她谈条件?只是看林伍这个性子,要是知道当年收过吴诗雅一百两银票赞助的姑娘现在是朝中一手遮天的皇太女,怕是要飘上天了。
倒是柳梓唐在一旁冷冷地对林伍道:“林伍,本官好心提醒你,杨大人的妹妹可是在大兴城做秋官,管的就是刑罚律法。在大兴城别说是一百两,就是借了一千两给她,也没有人敢在她头上撒野。”
柳梓唐这话说得全是真的,只是略过了一些重要的点。不过一提起秋官、刑罚,林伍开花的屁股这就疼了起来,连忙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杨菀之见柳梓唐发话,头痛得揉了揉太阳穴。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圣人会因为动怒一病不起了,她今天也快要被这林伍夫妇气死了!不过这件事既然吴诗雅主动承认了,杨菀之也不想为难他们。一是从吴诗雅的表现来看,他们夫妻之间确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二是堰塞湖的疏通一事还是当早日解决,本来杨菀之就打算用吴诗雅的方案,现在再换未免太过周折;三是因为吴诗雅和林伍的夫妻关系,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若是捅到秋官署,也全看审案的秋官怎么判,若是遇上个爱和稀泥的多半是不了了之,若是硬要判他们夫妻有罪,吴诗雅这个人才可惜了不说,百姓恐怕也得嚼舌根;若是单判林伍有错吧,看吴诗雅那样子,恐怕届时也会与官署离心,做不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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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菀之自己其实也是倾向于此事私了的。辛周律还在不断地修订中,依照现有的律法解决不了林伍和吴诗雅的问题。
念及此事,杨菀之摆了摆手道:“既然代笔已经找到,本官也无意再难为你们夫妻二人。明日林工便不用来了,烦请吴夫人亲自来冬官署一趟。本官还是觉得我们面对面地交流,效率更高。”
林伍心头一紧,连忙开口想要解释些什么,但他尚未来得及发声,一旁的吴诗雅便抢先一步说道:“大人,雅娘不过是一介妇人罢了,虽有空泛的想法,却不如相公那般实际地从事过营造之事。此方案虽是雅娘代笔所书,但若无相公的支持与协助,我亦无法完成此方案。因此,恳请大人额外开恩,准许我相公与我一同前来。”
杨菀之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今天先到这里吧,本官乏了。”
她真怕再讲下去要被这夫妻俩气死。
遣走这夫妻二人,焚琴劝慰道:“大人,要不干脆就不要用这夫妻二人了。吴太医在大兴时候和我说,总是生气的话,会得乳岩的。”
“乳岩是什么东西?”好学的小柳大人问道。
“就是胸口里面会长瘤。”焚琴解释道,“吴太医说,女子总是心情不好的话,就容易得乳岩。男子也会得,不过比女子少一点。”
柳梓唐心里暗道看来还是要让菀菀多笑笑。
而另一边,走出官署的林伍拉住吴诗雅,问道:“雅娘,你当初和这杨大人交情深不深?”
吴诗雅摇了摇头:“萍水之交。”
“哎,若是你们交情好,那今天这事儿可就好办多了。雅娘,你这样,你多和杨大人拉拉关系!你看,今天杨大人没有过多地怪罪你我,说明杨大人还是看重这点交情的。雅娘,我知道我这人没什么太大的本事,能娶到你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若是能攀好杨大人这个关系,以后相公我平步青云,你又能过回以前的日子了!”林伍拉着吴诗雅的手,这会儿陷在白日梦里,屁股都不疼了。
吴诗雅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能和相公在一起,也是雅娘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