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野猪?豹子?”
“对啊,”月霜双点了点头,“西南那些小国其实已经被我娘我爹打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就吐蕃还虎视眈眈着,想从蜀地进入中原。不过,虽然我和我哥回来了,现在月家军还有我阿姊,我阿姊可厉害了!阿娘说我武功好,脑子不行,我哥脑子好,武功不行,我阿姊就刚刚好,武功也厉害,脑子也厉害,是天生的帅才。我估摸着最多明年,阿爹、阿娘、阿姊就可以班师回朝了。和吐蕃打仗也就是去年冬天的事情,在那之前,我们更多的是帮驻地一带的百姓解决兽患和虫患。我哥这次其实是旧伤加新伤,他那条腿前些年为了救一个寨子里的小孩被老虎咬过。那些老虎到了冬天会成群结队地下山,去寨子里把狗啊猪啊全都咬死,若是不满意,就会吃人……”
月霜双一边讲一边吃,却见辛尔卿吃饭的速度越来越慢,不由止住了话头。
“罢了,和你说这些作甚,你们在这里日子过得舒坦就行了,什么打仗啦捉大虫啦就交给我们便是。”
辛尔卿垂眸,心里想得却是另外的事。
这些天她爹传给她的消息不太乐观,凡是身份稍微高一些的、她爹看得过眼的人家,基本都婉拒了她的婚事。甚至有一家公子爱慕辛尔卿多年,闹着要父母应下来,竟然直接被他老子捆起来送到庄子上了。
辛莫风虽然疼爱这个女儿,但眼下也只能让辛尔卿做好最坏的打算。
毕竟,辛尔卿享受了公主一样的待遇,那么在圣人要用她的时候,她也必须要能堪其用。命运早就将一切都明码标价,只是收取的报酬并不是即时索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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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尔卿在洛阳这些日子也多少冷静了下来。她摇了摇头道:“无妨,我不曾出过两都,因此对边疆很是好奇。我也很羡慕霜双姐能上阵杀敌。”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月霜双叹气,“我十二岁出京其实就是贪玩,总听我阿娘阿爹讲他们在阵前的事情,觉得他们上阵杀敌很酷。等到我真正去了边境才知道,战争实在是太残忍了。如果我们没能守住战线,那么遭殃的就是我们身后的百姓。无论是南方的夜郎、吐蕃,还是北方的突厥、回纥,他们都有屠城之习。如果我们顽抗过后依旧失守,那么面对满城百姓的将是惨绝人寰的屠杀。可是我们的战士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是父母的孩子。”
月霜双说着,情绪忽然有些低落。
辛尔卿望着原本那么明媚的月霜双突然丧气起来,自己也垂下了头,许久后轻声问道:“如果有办法可以兵不血刃,让两国之间不再征战呢?”
月霜双苦笑道:“若是能有,自然是好的。没有战争的话,百姓就可以安心地种田,安心地成家、生子,村寨就可以发展成城池,被战火摧毁的土地也会一点点恢复生气。只是,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办法呢?就是一个家族里不同的两个分支都会为了一些蝇头小利闹得你死我活,何况两个国家?”
月霜双说完,二人之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直到月霜双吃完早餐,告辞离开郡主府时,她听见辛尔卿站在郡主府门口小声地说了一句:“或许……或许有这样的办法。”
只是月霜双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要回河曲书院了,等她答应康夫子的事了,她还是想回到边境,那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