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簪词用手帕拭了拭眼角:“儿媳得婆母这句话,便是把嫁妆全卖了,也心甘情愿。”
石氏拍了拍李簪词的肩膀,表示安慰。
“祖母,您快管管小李氏,她把姐姐气哭了。”
一位穿着蓝色花纹直裰的六岁小男孩气呼呼地走进来,看到李簪词也在,指着她说,“小李氏,你快去给我姐姐道歉,不然我绝不原谅你,让父亲把你休了,还要让外祖母骂你。”
李簪词刚卖了嫁妆补贴府里,石氏即便是再疼孙儿,也要做做样子,不能寒了李簪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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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呵斥道:“玉哥儿,你胡说什么?这是你母亲,不得无礼。”
梁钟玉坐到石氏旁边,丝毫不把李簪词放在眼里,“她算哪门子的母亲?我母亲早死了,外祖母说她嫁过来,是给我和姐姐还有咱们昌国公府当牛做马的,她才不是我的母亲。”
李簪词微笑地看着自己这个继子。
前世她就是傻傻地把这个顽劣不学无术的继子当亲生儿子养,不管梁钟玉如何侮辱她,为了母亲和妹妹,她都忍下了。
石氏脸上有些难堪,李伯府连这种难堪的话都当着自己孙子的面说,如此教育孩子,难怪上不得台面。
她安慰李簪词:“童言无忌,兴许是玉哥儿听错了,你别放在心上。”
还不待李簪词说话,梁钟玉又道,“祖母,孙儿怎么会听错?外祖母在孙儿面前说过很多次,让孙儿别把她当母亲,她不配做孙儿的母亲。”
李簪词惊愕地看向梁钟玉,委屈地道:“没想到我为国公府忙上忙下,为了补贴家用,连自己的嫁妆也卖了,李老夫人竟在背后如此羞辱我。我一腔真情,被如此践踏。母亲不如让我跟世子和离,让世子娶个配得上的世家小姐来,我绝不留恋这个世子夫人的位置。”
石氏真怕李簪词这个节骨眼上放手离开,呵斥道:“好了,玉哥儿,眼前是你的母亲,你站起来道歉。”
梁钟玉诧异道:“祖母让我跟她道歉?祖母不也是经常嫌弃她出身卑微,配不上父亲吗?”
石氏更难堪了,情急之下,一巴掌打在梁钟玉脸上。
梁钟玉呆若木鸡,祖母竟然打他!竟然为了李簪词打他!祖母竟打了他!
屋子里的下人纷纷低着头,不敢出声。
石氏心在滴血,打在孙儿身,疼在自己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