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露凌的电话何之洲心情烦躁起来,露凌的话让过去的阴霾又重新笼罩上来了,于是他无心手上的工作,走出店坐在街口的椅子上点起了一支烟。
十二月和次年的一月是何之洲最想从记忆里删除的月份。二零零九年和二零一零年新旧交替的那两个月的记忆并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淡忘,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反而会因为这多雨的季节将记忆反复发酵,于是这两个月对于何之洲无疑都是在渡劫。“何太太面包坊”开起来以后他以为忙碌会让他忘记那些过往,的确,每天的忙碌使得他无暇多想,可露凌刚才的话却硬生生的把那片阴霾拉回他的天空……
雨又下起来了,贵阳冬天的雨来得总是那么随意和轻柔。这雨和春天的雨一样都会让很多东西滋生。不同的是春天的雨给了花草树木新生的滋生;而冬天的雨滋生的是伤感和无望。
何之洲走出店时,在休闲吧用手提电脑和手机工作着的钱露露看到了他的落寞,露凌不在的这些时间,休闲吧几乎成了她和杨光的办公室。杨光和钱露露在“何太太面包坊”都有他们要守护的人,只不过看似守护彼此的他们守护的却另有其人。
一支烟的时间过了好久,玻璃上的细雨从雨雾变成了水珠何之洲都还没有回来,钱露露那颗随何之洲而去的心也无心工作了。她合上手提电脑放在谢小雨的收银台,拿起一把伞也走了出去。
也许是心与心的感应,出了店门钱露露便往街口的转角处走去。果然,何之洲在街口转角处孤独的椅子上坐着,一缕缕青烟从他的口鼻喷吐出来,他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扔了几个烟头……
走近了一看,何之洲光光的头上也布了一层雨雾,两指间的香烟似乎被雨浸湿了,因为他吸的每一口好像都很用力的样子。
“这雨能生发吗?如果能也应该是春雨啊,是谁告诉你这个偏方的?”
何之洲正在神游钱露露熟悉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寻声看去,钱露露撑着伞也坐到了他的身边。
“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还生发,还应该是春雨!你真以为我的脑袋是等待春雨滋润的土地啊!”
何之洲往一旁挪了挪浅浅一笑道。说起来也怪了,钱露露坐到旁边他的心情便有了些舒朗了。
“既然不是为了生发坐在这里干嘛?行为艺术?还是想往脑子里掺些水……”钱露露笑着问道。
“要是脑子真的进水或许还好,最起码记忆里有些东西会淡很多,你信不信原罪一说?”何之洲又是淡淡一笑道。
“原罪的原意是说每个人生下来都带有罪孽,你想表达的是什么?”钱露露仍旧笑着说道。
“我以为的原罪是错误的源头或者是引发悲剧的事件。你嫂子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她最小的弟弟的女朋友怀孕了,说完这些她话锋一转又说,如果当初我不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也不会得这种病;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小孩……”何之洲难过起来说道
“那件事对她来说是过不去的坎吧!你认为是你们痛苦的原罪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都有很多的心结,这些心结都要自己去解。解开了就释然了;解不开就会越来越纠结,最终成为过不去的坎!”
钱露露收敛了笑认真的说道,她的话没有让何之洲释然,反而是掏出一支烟又准备点上,钱露露从他的嘴上把烟拿了下来。
“我无法理解的是她把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当作是她得病的原因,这两者并不是必然啊!你知不知道,她是有了征兆我才带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