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幕让何之洲想起在安宁医院里的露凌、李阿姨的女儿、还有那个狂躁的女病人。老天啊,你是何其的残忍?给了她们美好的容颜和身段却又毁掉她们的未来……
坐在摩托车旁的何之洲眼泪一颗颗的流着,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隐忧,那就是露凌的病不知道会在哪一个时刻发作。他知道这种病痊愈是不可能的,服药只是延缓复发的时间,这就像一颗安装了引信的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所以他时刻的小心翼翼只是为了避免触碰引爆露凌的引信;也是为了晚一点被和露凌一同毁灭。
天空慢慢亮了,车多了女人表演的欲望也更浓了,在她看来多了的车辆和赶路的行人都是来看她表演的观众。她跳得越来越兴奋唱腔也越来越高亢,直到声音沙哑直到舞步凌乱、直到高高盘起的发髻从凤冠里散乱出来掩住她俏丽的脸她仍旧卖力的表演着。
何之洲的眼泪更加滂沱了,看到这个女人他仿佛看到了复发后的露凌,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心里全是被啃噬一样的痛。最后他掏出手机打了一个报警电话,含着泪给警察说了女人的异常让他们过来处理。
在等待警察的过程中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人们看到他哭红的眼睛自然而然的把他和女人联想到了一起,于是投向他们的有同情的眼睛也有幸灾乐祸的眼睛。这些何之洲都视而不见,他只是注视着女人怕她无法自控发生意外。还好女人跟露凌一样对自己的生命都是爱惜的,再癫狂都会注意红绿灯的变化,把控着时间准时表演和落幕。
突然一只拿着纸巾的手出现在何之洲的眼前,他还在恍惚间那只手轻轻的给他擦拭起了眼泪。
“谢谢!”
何之洲没有抬头,接过纸巾自己擦着眼泪说道
“是你老婆吗?”
是钱露露熟悉的声音,她在何之洲的旁边坐了下来问道。何之洲转过头去看了看钱露露,这时候她的手心里是一颗剥开了的奶糖。
“不是!”
何之洲看着钱露露手里的奶糖发着呆说道,他没有接她的奶糖,眼泪却又一次流出了眼眶。
“吃颗糖吧,它会淡化你心里的苦,这段时间我都是这样做的!”见何之洲不接,钱露露把奶糖递到他嘴边说道。
“你应该是恨我的!这颗糖不会有毒吧?”
何之洲苦涩一笑说道,他还是把奶糖接过来塞进了嘴里。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可冥冥之中都注定了我们的再见!就像现在,我没有刻意找你却在这儿遇到了。”
钱露露不理何之洲的话感慨起来说道,说完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靠近何之洲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些慰籍,然后和他一起等待警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