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是用来写文章,而不是…而不是在这里和一群脏兮兮的工人…”
“分手吧。”
“你…你说什么?”
男友陆霆宇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毕竟我和他相恋五年,一直对他百依百顺,他从未想过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分手吧!”我冷声说道。
“为什么?”陆霆宇问道。
我说道:“政见不和,你的手是用来写文章的,那我们这群工人呢?生来就是给你当牛马的?”
留下陆霆宇在原地目瞪口呆,我扭头汇入罢工的工人之中。
1927年,大革命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北伐军已经打到了长江流域,我哪里还有心情去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
我是工人,属于工农群众中的一员,既然你看不起工农群众,那这段感情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结束。
1.
1927年3月21日
上海工人发起第三次武装起义,成功解放上海。
“……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国民革命成功,国民革命成功,齐欢唱,齐欢唱!”
伴随着嘹亮的《国民革命军军歌》北伐军进入上海。
和工友们庆祝完上海的解放之后,我独自走回了家。
走过一个三岔路口,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拦住了我。
不是别人,正是陆霆宇,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肤色白皙,剑眉星目,他还是那么英俊,长得完全符合我的审美。
陆霆宇见到我,眼前一亮,走上前来,问道:
“静宜,我为白天的事向你道歉,我不应该......”
没等他说完,我就说道:“霆宇,你不必向我道歉,我和你分手是因为观念不和,不是因为你真地做错了什么。”
陆霆宇眸光一黯,长叹一口气,说道:“静宜,真的没办法挽回了吗?”
“五年的情感,真的说放弃就放弃吗?”
说实话,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动摇了,但也就只是一瞬间。
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说道:“霆宇,我们两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思想观念,诚然我们现在仍然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呢?”
“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彼此观念的不同而产生矛盾,当矛盾日渐加深,总有一天我们的情感会破裂的。”
“到那时,我们搞不好已经反目成仇了,连像现在这样说说话都做不到了。”
“与其等到那时,还不如现在分手,这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陆霆宇激动地说道:“我可以改的!你对我哪里不满意,我就改哪里!”
我笑了,道:“霆宇,我们都是人,都是一个有着独立人格的人,何必为了别人去委屈自己呢。”
“更何况,你对你现在的生活不是很满意吗,陆大记者——”
陆霆宇沉默了,是的,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成功读完了大学,在一家颇有名气的报社担任记者,因为工作能力突出备受总编器重。
光鲜亮丽的学历,体面且待遇丰厚的职务,他对于现在的生活是很满意的,每天去上班都是面带微笑的。
如果为了挽回这段感情,那我陆霆宇就得......
想到这,陆霆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我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霆宇,放下吧,真的没有必要为了迎合别人去刻意改变自己,那真的很痛苦。”
陆霆宇眼眶微红,深吸一口,他从兜里掏出一些银元递给了我。
“静宜,这是我工作这一年多存下来的钱,就当是偿还你当年对我的资助。”
2.
看着这些银元,我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陆霆宇时的情景。
因为军阀混战,陆氏商行的货物屡遭抢劫,家境殷实的陆家没落了。
还在读大学的陆霆宇,一度因为交不起学费而动了轻生的念头。
当时陆霆宇站在黄浦江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正打算跳下去。
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抱住了陆霆宇的腰,阻止了他跳下去。
那个野丫头就是我。
陆霆宇崩溃了,他大吼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我的脸红红的,抬起头,说道:“我讨厌有人当着我的面跳水,而且你长得好帅,我不忍心见到你这样的帅哥死在我面前。”
那时我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心思,直接说了实话。
陆霆宇哭了,他哽咽地说道:“你...你别拦着我...让我死吧...”
我见他哭了出来,就知道他不会跳江了,于是我松开了手。
陆霆宇跌坐在地,嚎啕大哭,把自己父亲破产欠了一屁股债,被迫卖了祖宅,母亲典当了所有的首饰,自己甚至把最喜欢的小提琴都卖了换钱,来帮家里还债这些事一股脑地说给了我听。
我沉吟了一会问道:“那你们把债还清了吗?”
陆霆宇止住了哭声,说道:“还清了,可是我家也破产了,我甚至连下学期的学费都交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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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怀里摸索了一会,我掏出了一块银元递给了他。
“这是我打工赚的,要不你先拿去用吧。”
除了那块银元我还有一些零钱,刚好够我吃饭,付房租。
陆霆宇抬起了头,看向了我。
头发剪得短短,脸上手上黑黢黢的,似乎是沾上了机油,衣服很是破旧补丁摞补丁,但是眼睛很亮,很有神
看起来不像是有钱没处花的样子啊。
陆霆宇没有接下我手中的钱。
“你在哪工作?”
陆霆宇问道。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工厂,说道:“在那,我在那当工人。”
陆霆宇疑惑地问道:“当工人这么挣钱吗,一块银元说给就给。”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打好几份工,省吃俭用攒了大半年才攒出一块银元。”
说到这,我小声抱怨道:“要是他们不克扣我的工资,我能攒下更多。”
陆霆宇说道:“那你为啥要把银元给我,咱俩好像才见了一面吧。”
我支支吾吾地道:“我一见到你,莫名其妙就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就...就...”
“一见如故?”陆霆宇总结道。
我的眼睛顿时亮了,说道:“对,就是一见如故。”
他把银元递给了我,说道:“你拿着吧,一块银元根本够不上学费。”
陆霆宇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粘的土,说道:“谢谢你,我改天找个你看不到的地方跳江吧,不会碍了姑娘的眼。”
我拽住了他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要跳江好不好。”
3.
陆霆宇一皱眉,说道:“姑娘,我也不是没试过别的法子。”
“上吊太难受了,我一感到窒息就开始挣扎,没一会就把绳子挣开了。”
“割腕太痛了,每次刀一碰到手腕,我就忍不住停下来。”
“服药的话,我又买不起那些一触即死的毒药,砒霜什么的,吃下去得折腾好一阵才死,那太难受了。”
“总的来说,还是跳江好,现在正是夏天,我昨天下去游了一圈,江水很温暖,跳江里淹死应该很舒服。”
我还是拽着他的手,没有松手。
陆霆宇继续说道:“当然,我也研究过日本人的切腹自尽,可是那个需要人配合,要不然划开一刀人就疼得没力气了,得躺地上挣扎好几天才能去世。
如果没有人帮你介错,死得可难看了。”
“还有就是用枪自尽,这个快,我最喜欢了,但是我没钱,买不起枪。”
我问道:“如果能交得起学费,你还会自杀吗?”
陆霆宇沉默了一会,咬牙说道:“当然不会了。”
问了下他的基础信息,和他商量了一阵,我拽着他的手去了一个地方。
工人们普遍是从农村里过来的,识字率极为感人,但他们又普遍对于知识有着强烈的渴望。
所以各种教授工人识字的机构大行其道。
这一块最出名的识字机构是一个前清的老秀才开的。
今天正好是老秀才开班招生的日子,我还特意请了一天假打算去报班听课。
我觉得民国的大学生怎么也比前清的秀才强吧。
没道理他一个老秀才干得了的事,大学生就干不了。
截胡了一批打算去报班识字的工人,凭借着我的人脉,我把他们召集到了一起。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上海XX大学的大学生——陆霆宇!”
我对着一众工人说道。
工人们眼里放出了光,那时候中国的识字率都极为感人,更别说大学生了。
见到他们的兴趣被引动起来了,我继续说道:“陆老师呢,打算开一个识字班教大家认字,不知道大家想不想来?”
“想去,当然想去,大学生怎么也比那个酸秀才强吧。”我的一个朋友帮腔道。
“陆老师人长这么俊,光是每天看看人就够本了。”
“我还没见过大学生呢,要是价格合适我当然想去。”
“陆老师能把我教成大学生吗?”
看着他们的兴趣已经被引动起来了,我趁势把和陆霆宇商量好的价格说了出来。
挺实惠的,正好是老秀才要价的一半。
毕竟尊老爱幼嘛,不能一下子就超过他去。
第一天,就收不少报名费。
连夜租了一个大院子,又花了钱,请我的工友制作了一批简陋的桌椅。
陆霆宇识字班正式开课!
第二天,头上课之前,陆霆宇扭扭捏捏地迟迟不肯走上讲台。
我推了他一把,说道:“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讲课嘛!”
陆霆宇深吸一口气,走上了讲台。
单论讲课的技巧,陆霆宇比不上老秀才,毕竟人家干这一行的年头比陆霆宇的年纪都大。
但是老秀才的思想很是陈旧,讲课的内容不太讨喜。
就比如针对女工人,老秀才会专门加入《烈女传》的讲解。
而陆霆宇就不一样了,他从小接受的就是新式教育,讲课的内容很能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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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字班大获成功。
每天从早到晚12节课,没有周六日,到了开学的前夕,陆霆宇终于凑够了学费。
4.
上学之后,陆霆宇还是会用课余时间来教授工人识字来赚取资金。
但是,陆霆宇原来过的是富家少爷的生活,对于钱是真的没有概念,花起来大手大脚的。
结果就是,上学之后有了空余时间,他手里的钱很快就花光了。
所以我不时得拿出一部分钱来接济他。
这一接济就是三年多,直到他毕业,在报社找到了工作,情况才有所好转。
我俩也不知不觉间处成了情侣。
看着他手上的银元,我一时有些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他开学前夕,我俩把赚来的钱从瓦罐里取出,在简陋的床上一张一张地数。
我说一个数字,陆霆宇在纸上记一下。
一毛、一毛、又一毛。
等到最后一张被记录在册,陆霆宇算了一会,激动地对我说:“攒够了,真的攒够了!”
“太好了!”我激动地抱住了他。
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我鬼使神差地问道:“那个...咱俩也像书上说的,来一场自由恋爱怎么样?”
陆霆宇没有犹豫,激动地吻住了我,说道:“好的,陈静宜小姐,从今天开始咱们两个开始自由恋爱!”
说实话,我们的恋爱没有太过轰轰烈烈,反而是平平淡淡的。
我没有父母,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陆霆宇的父母因为家里破产颇受打击,身体大不如从前,对于我这个勤劳能干的“准儿媳”十分欢迎。
我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争吵的呢?
奥,对了。
是从我加入了党,接受了革命思想开始吧。
陆霆宇从小生活就是锦衣玉食的,纵然一时的受难,也很难改变他自幼养成的习惯。
而我则不一样了,封建主义、帝国主义、资本主义的压迫我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我主张革命,他主张改良。
从那以后,我俩几乎天天吵架。
不过,陆霆宇和我都是有肚量的人,尽管争吵也没有彻底撕破脸。
直到昨天,我邀请他去参加武装起义,他拒绝了。
那时我也就知道了,我和他注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提出了分手。
我说道:“霆宇,你不用这样的,我当时给你钱是完全自愿的,你可以把这些钱当成朋友间的互帮互助。”
“而且,虽说我们不是恋人了,但咱俩还是好朋友,朋友之间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谁都有遇到困难的那一天,没准我哪天就求到你头上了,收回去吧。”
陆霆宇长叹一声,说道:“好吧,如果哪天有用到我的地方,一定要找我,我一定会尽己所能去帮助你的。”
我点了点头,离开了。
陆霆宇走向了中间的道路,而我则走向了左边的那条道路。
我俩分道扬镳。
5.
上海的局势日益紧张,我从空气中渐渐嗅到了血腥味。
1927年4月12日,反革命政变爆发。
青帮、地痞流氓在反动势力的默许和鼓励之下大肆屠杀进步人士。
“跑,快跑!”
在工友的掩护之下,我们快速跑进一条小巷子。
“嘿嘿,想不到吧,爷爷我早就在这埋伏好了!”
一群地痞流氓打扮的人,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人,呲着大金牙,拿起枪就打。
彭
彭
彭
“分开跑,能跑走几个就跑走几个!”
我大声吼道。
工人们分散逃走之后,地痞流氓们一时不知道该去抓谁。
毕竟那个年代信息技术还不发达,他们也不知道谁的价值最高。
“大哥,咱去抓谁呀?”大金牙的跟班问道。
大金牙眼珠子一转,说道:“走,去怡红院!”
小弟忍不住问道:“大哥,他...他们还会去那种地方?”
大金牙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他妈真是个蠢货,现在是上头允许咱们抓人、杀人。”
“咱们说谁是赤党,谁就是赤党,明白了吗?”
小弟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舔了舔嘴唇,问道:“那大哥的意思是?”
大金牙狞笑道:“怡红院的头牌百合姑娘可是一直看不上咱这种粗人,上次我去怡红院的时候,老鸨跟我说百合病了不接客。”
“后来我打听了打听,百合她哪是不接客呀,她是不想接待我这种粗人!”
大金牙扭过头去,吼道:“兄弟们!怡红院头牌百合姑娘,大家伙想不想玩?”
“想!”
“做梦都想!”
大金牙大手一挥,说道:“走!去怡红院,百合姑娘今天要是不把咱哥几个伺候好了,就把整个怡红院都当赤党杀了!”
狗头军师忍不住说道:“大哥,咱今天抓到的人太少了,和上头不太好交代。”
大金牙满不在乎地说道:“去大街上随便抓几个穷人不就行了,反正赤党里都是这种人,抓起来打一顿,不是也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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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金牙最后还是留下了一些小弟来继续追击。
“呼哧,呼哧。”
肺好像要炸了一样,感觉胸口好像压了两块大石头,根本喘不过气来。
脚下一滑,我跌倒了。
“走,快走,别管我。”
我对着同行的工友说道。
从脚踝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我知道,这是脚扭了。
到现在还和我同行的,只剩下了一个女工郑春梅。
郑春梅冲出去两步,发现我没跟上,就折返回来扶起我来。
“咱们是不会抛弃同志的,静宜姐,咱快走!”
剧烈运动之后猛地停下来,身体各处传来一阵阵的酸疼感。
两条腿好像灌铅了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我好像看到那两个女人往这边跑了。”
“他妈的,玩不到百合姑娘,玩玩那俩人也行。”
6.
我停下了逃跑的脚步,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春梅,我的脚扭了,估计是跑不了了。”
“一会他们过来,我先拖住他们,你赶紧跑。”
郑春梅急道:“要跑一起跑,要死一起死,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脚步声、喝骂声越来越近。
突然所有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诶,你,没错就是你,那个戴眼镜的,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女赤党从这边跑过去。”
“兄...兄弟你冷静,冷静一点,把枪放下,把枪放下...”
“你们要追的人往那个方向跑了。”陆霆宇的声音传来。
我拽上郑春梅跳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
这样只要不是走进小巷仔细查看,就不会发现我们。
当然,臭水沟很浅,只要稍微走近一些,就能轻易发现我们。
我现在就是在赌,赌陆霆宇能够把他们都引开。
“好的,谢...谢...兄弟。”
脚步声再次响起,有几个人往小巷里瞄了一眼,见没有人也就随着大流离开了。
踏踏踏
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传来。
“静宜你在这里吗?”
陆霆宇问道。
见没有应答,陆霆宇又连问了好几声。
这条小巷遍布淤泥,弥漫着恶臭,陆霆宇是个爱干净的人,轻易不会踏进来。
想到刚刚在自己眼前闪过的人影,陆霆宇一咬牙踏了进来。
又等了一会,抬起头瞄了一眼,确定只有陆霆宇一个人,我拽着郑春梅从臭水沟里爬了出来。
我很信任陆霆宇,但那群地痞流氓很是狡猾。
“霆宇我在这。”
我小声呼唤道。
陆霆宇眼睛一亮,快走两步,走到我的身前。
没有顾及我身上的气味,陆霆宇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关切地问道:“静宜,你...你没事吧?”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好,只是扭了脚,擦破了一点皮。”
陆霆宇顿时紧张了起来,蹲下身来,焦急地问道:
“哪只脚扭到了,是左脚吗?”
陆霆宇伸出手捏了捏我的左脚踝。
“不,不要碰那里,疼啊。”
我急忙说道。
陆霆宇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对...对不起...我...”
我说道:“赶紧离开这吧,一会等那群人回来,就麻烦了。”
陆霆宇也是醒悟过来,把我背在身上,朝着巷口的方向走去。
巷口处,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年轻军人,端着枪,警惕地看着我们。
7.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完了,还是被抓住了。
我掏出匕首抵在陆霆宇的后腰,轻声说道:“霆宇,一会你就说是我胁迫你这么干的。”
“我估计是跑不了了,你咬死说不认识我,看看能不能走。”
“抱歉,拖累了你。”
陆霆宇急忙说道:“他们是我的老同学王哲派来的,是好人。”
听到这,我才放心了。
那两个军人果然没有向我们开枪,而是一路护送着我们三个人回到了陆霆宇的家。
把我和郑春梅安置好,陆霆宇急不可耐地去洗了洗澡。
之后我和郑春梅也洗了洗。
在陆霆宇家还有几件我的衣服。
我和郑春梅身材相近,换上干净的衣服,我俩好像又回到了上海刚刚解放的那会。
走到客厅,就见陆霆宇已经在屋子里坐好等着我俩了。
陆霆宇问道:“静宜,你对未来有什么看法?”
我知道陆霆宇在期盼着什么,但遗憾的是,我注定不可能去回应这种期盼。
我说道:“霆宇,你是了解我的,你知道我会怎么选。”
陆霆宇激动地站起来,说道:“静宜,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你...”
我打断道:“我当然知道,城市里,无数个工人在恶劣的环境下工作,却只拿着微薄的工资,随时都有可能被累死。”
“农村里,有无数个农民,终日劳作,却还是一贫如洗,稍有天灾就面临着饿死的局面。”
“租界里,洋人耀武扬威,在那里工作的中国人却只能小心翼翼,生怕被洋人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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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座大山一日不被铲除,中国人无论在哪都是处于危险之中。”
陆霆宇纠结地说道:“静宜,社会是在逐渐变好的,就比如汉口和九江的租界不就收回来了嘛。”
我问道:“那你知道是怎么收回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