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薄宴淮既然能跟她敞开了说这么敏感的话题,温斯也放大了胆子,紧着喉咙问:“那,那你知道你还……”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将计就计,温斯,我明明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而你现在还能完好的跟我面对面坐在一起,你觉得是为了什么?”薄宴淮抬眸,清冷的样子充满了让人琢磨不透的深邃。
温斯很清楚,薄宴淮用起心机来,10个她都不是他对手。
但他一边要跟她划清界限,一边又要将她提升到一个心腹的高度,她实在看不懂他。
“其实我一直没懂,你因为爱上安凝而淡化对我的喜欢,但是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在给我一个错觉,好像你对我还是很喜欢的,到底是为什么?”
“起初想收购阿斯加,确实是因为你,”薄宴淮两条长腿一伸,用一种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双手抱胸地回想往事,“你奶奶临终遗言是委托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能拉的话尽量拉你一把,我永远记得我以前去你家玩,奶奶都会做好吃的给我吃,你要感谢你奶奶未雨绸缪,对于她这一请求,我没法拒绝她,也因此让我看到阿斯加非常庞大的市场。”
温斯有些伤感,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种要靠长辈才能维系的情分了吗:“只因为这样?”
薄宴淮点头:“只因为这样。”不然他早将她扔出去了。
“我对你跟赵家的关系没兴趣,既然赵家那么有把握我会对你有反应,那我们就顺流直下,你告诉他们,因为我对你余情未了,所以在我不在的时候,认命你暂代阿斯加总部总裁一职,跟我里应外合,拿到赵柯的把柄,将他赶出阿斯加。”
“只有这样,我才能在不得罪赵家的前提下,顺利让赵柯走人。”
好家伙,原来薄宴淮留她一条命的重点在这里呢。
温斯狠狠愣住:“你要赶赵柯走?就不怕赵老跟你翻脸?”
“所以赵柯必须是那个过错方,到时赵老只会认为是自己儿子不长进,不会牵扯到我身上,只除非,”薄宴淮看着温斯,坏笑,“你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你这么相信我,我要再不愿意,岂不辜负了我奶奶的一片好意吗。”
“你好好想想吧,事成后,代理总裁这个职位就是你的。”
薄宴淮起身。
温斯立马扯住他的浴袍,仰望着他挺拔又孤傲的身姿:“我还有一个条件!”
薄宴淮低头,冰冷的视线中是不容质疑的威严:“别跟我讨价还价,我不是非你不可。”
“我没有讨价还价,而是想跟你买个保险,你所有的好意我都心领了,房子,钱财,我自己有,除了前提提的养老问题,我只附加一条,不管我做错了什么,请你念在我为你卖过命的情分上,能对我手下留情。”
在安柔那边还没招供前,温斯倒是有自知之明,主动求免死金牌来了?
“那得看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有些错,不涉及原则,我可以原谅你,但有些错,即使不涉及原则,但涉及到人命,我不是法官,所以我没办法定论,送你一句话,最宽宏大量的饶恕是你自己的善意。”
“行了,在我还没改变主意前赶紧走。”薄宴淮走回床头,拿起手机准备给安胤打个电话。
那决绝到仿佛多看她一眼会污了眼睛的背影,温斯活到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了被人扫地出门的狼狈。
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形的牢笼中,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声音仿佛被抽离,只余下干涸的喉咙在无声辩解。
笑容,那个平日里信手拈来的表情,此刻却像是和声音被抽离出她的身体,嘴角勉强扯起的弧度,更像是自嘲,多于解围。
“好,你早些休息,赵家那边,我会去说,只是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阿斯加内部调整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都会在这里,我会跟你佯装情侣,让赵家相信我已经陷进了你的温柔乡。”
“明白,但是要制造让赵家信服的假象,我只怕今晚不能走了,我要是不能在你房里过夜,赵家如何相信我拿下你了?”温斯靠在墙上,弱弱道,“你也知道我今晚是带着任务来的,假戏也得逼真点,不是吗?”
薄宴淮拨出去的电话已经接通了好几分钟,他没说话,对面的安胤也只静静听着。
“你现在跟安凝离婚了,就更没理由在一段暧昧的关系里把我推得太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觉得借此机会也能探探安凝的心意吗?”
薄宴淮随即从旁边储物柜里取出一套被褥。
温斯有时候觉得自己对男女关系看太透,倒像个女流氓。
虽然她现在跟女流氓已无分别,但本质上,她还想给自己留点清誉。
她上前,将薄宴淮拿出来的被褥四次对折后,放在了床中间:“没用的,这样,你睡床头,我睡床尾,你睡左边,我睡右边,只有我们同床了,才最不会出岔子。”
薄宴淮突然发现,原来演员演戏,该真上的时候还非得真上,不为穿帮,就为了整个剧组的心血,也为剧集出来的效果更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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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非常被动的要接受跟温斯同宿一室,还不止一晚。
薄宴淮最烦被人威胁。
他冷冷的看着她,坦白说,温斯这话不算威胁,却和威胁无异:“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在B市一天,就要因为跟你的旧情复炽上头,每晚都要做出翻云覆雨的假象,让赵家觉得我日夜沉迷于女色,赵柯才会在嘚瑟之际暴露得更快?”
温斯低着头,一点没底气跟他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