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吓得瞳孔蓦然放大,里面涌动着滚滚寒意:“只要安柔拿下了安胤,不仅会折磨得安胤生不如死,还能间接掌控安然。”
“安然是一个没什么追求的人,只要能拿到父亲的投资,他甘愿任劳任怨,而安胤被安柔迷惑了心智,便能支撑安柔母子在安家横行霸道?最关键的是,安胤还是安柔用来对付我的一颗非常有利的棋子。”
“从前没行动,是他们都觉得安柔能拿下你,但当你这个目标转移航行方向后,他们才开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阴谋。”
薄宴淮身体情不自禁地向前一倾,抱住了她。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笑得如花似玉:“安凝,如果能早一点像现在这么聊天,把我们的问题面对面说出来,早一点了解到彼此是很懂彼此的,你说,我们还会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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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凝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猛地推开他:“薄总,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我会重新考虑应该跟你保持什么样的朋友尺度,我来不是方便你遐想的。”
聊天归聊天,离婚归离婚,这是两码事。
薄宴淮脸色尴尬地一僵:“对,对不起,我只是忽然发现原来我们很合拍,有些话不用说清楚,你自然会明白,不错,你以上分析的都对。”
“那你把安胤放在身边,是为了吸引安柔再次找上安胤吗?还是让安胤得到薄宴淮贴身助手的身份后主动出击?安柔知道安胤是你的人,不管于公还是于私,都不会放弃你这么一条巨鲨。”
安凝说完,感觉气氛不太对。
薄宴淮只看着她,不说话。
薄宴淮看着安凝,他现在不想谈和她无关的事:“不管于公还是于私,不管你离我有多远,我都会像那个暑假一样,保护好我该保护的人。”
安凝愣住,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只见面前的男人单膝跪下,那一跪是跪的右腿,这一跪是跪的左腿。
安凝吓得后退两步:“薄宴淮,你是不是这两天跪出瘾儿了?认为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表达你的真心,只要你一跪,我就无法拒绝你?”
“那一跪是被迫的跪,这一跪是发自真心的跪,不要以为下跪只是屈一屈膝盖的事,这是所有男人最不愿意做的动作,”薄宴淮拍了拍自己立住的右腿,“你忘了那个暑假,你一个人去海边发泄,差点淹死,是谁救你上岸的,你当时是趴在什么东西上面吐水吐了一地。”
男人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安凝要是没失忆,就必须记得那个暑假。
她同时失去了爷爷和妈妈,霍垣不可能日日陪她,她一旦空虚寂寞了,就爱胡思乱想,十几岁的女生已经有了完整的思想和情绪,想不通的时候,有一次去了海边。
她没想轻生的,但有一瞬间的忍不住,竟鬼使神差地往水中走去。
后来当水淹过了她的头顶,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醒来时,正趴在某个膝盖上狂吐水。
安凝意外而又震惊:“你是说,那个膝盖就是你这条右膝盖?你是说,你在暗中保护我?”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薄宴淮试问。
她会怎样?
安凝低头,凝视男人。
薄宴淮,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说,早点说,我们之间也不至于如此了。
有眼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安凝毅然决然地擦掉眼泪,道:“如果是,那我在此对薄总说一句迟来的谢谢,没有你,我已经死了,也许是老天爷都觉得我亏欠了你,所以在过去三年里,要我尽可能地补偿你,补偿到我们离婚为止,我认为我的补偿也够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们之间能散得更彻底。”
说完这话,安凝大步往电梯方向走。
就在她走来的同时,那藏身在楼梯口的身影迅速撤退。
等安凝进了电梯,那身影又现身在楼梯口,看着不远处的薄宴淮,还保持着石化的动作一动不动,那张俊脸,也是僵硬得不像话。
他不禁想,如果他是安凝会不会再给薄宴淮一个机会。
而安凝之所以这么坚毅,到底是因为真的对薄宴淮没有感情了,还是因为他的已介入。
霍垣很清楚,不管安凝的答案是什么,这一次,他都不能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