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保镖匆匆走了进来,轻声附耳:“检验出结果了,安胤被拘留了。”
薄宴淮并不意外,他转眸看着已经转过身去的安凝,问:“你不去看你哥?他被定罪了。”
安凝刚刚合上的双眼,猛地一睁。
薄宴淮站了起来,轻声道:“想见就跟我去。”
拘留所外。
安胤眼下乌青,胡子拉碴,看上去状态非常糟糕。
他被带到了会客室,两眼带着求助之光地看着身边的工作人员:“是不是查出我是被冤枉的了?”
“坐好。”工作人员没给他好脸色,态度严肃。
安胤心下一凉,摊在了椅凳上。
他这些天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我是被冤枉的”,可检查结果却白纸黑字地反驳着他的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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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就算抠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哪里冒出来的毒。
安凝在这时走了进来。
她许久未出病房,整个人的状态不比安胤好多少。
“安凝!”安胤猛地站了起来,“怎么会是你?”
他现在可是被冠上了“谋害亲妹”的帽子,可对方,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你为什么要害我?”安凝没有冲上去揪着安胤质问,只是平静如他依然是她哥哥地静静注视他。
她其实隐隐有所猜测,她和安胤是一个妈生的,就算关系不好,也不至于到了要消灭她的地步。
至少……
安凝看着安胤的眼前,此刻浮出的是安胤之前送汤来的真诚模样,他那时候或多或少是有在关心她的。
安胤反驳得极快,就差对天发誓了:“我没有!”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凝只想要安胤亲口跟她说,“我喝了那个汤,嗅觉全失,你总得给我个交代吧。”
“你说什么?”安胤大惊。
一时间,竟有些方寸大乱,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只想听你的实话。”安凝脸色苍白,嘴角勉强挂着一抹苦笑,“我之前好歹能若有若无的闻点味道,现在除了呼吸,什么都做不了了。”
安胤看得出来,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悲哀,她的整个世界都因为失去了色彩。
确实。
没人会比他们更懂嗅觉的重要性。
小时候他不是没羡慕过安凝能跟着爷爷学习调香,记得当初她出意外时,他还曾惋惜过她的嗅觉不再灵敏如初,可现在,竟是彻底失灵了吗?
安胤的眼神骤然凝固,所有的平静都如镜面般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波澜,嘴唇嗡动,半天却没能吐出一个字,偏偏正是这幅看似的真情流露,让安凝越发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明明已经被判定为是害她的罪魁祸首,为什么还会懊恼?
偏偏,他的懊恼,她找不出一丝假意。
难道说,安胤的演技已经好过了安柔,代入感强大到已经分不清真伪了?
“真的不是我。”安胤好半响才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不至于伤害你呀,还顶风作案,我是疯了还是傻了?在薄老爷子和薄宴淮眼皮底下伤害你,我还没活够,不至于这么自掘坟墓。”
“那检测出来的结果又是怎么回事?!”安凝拍桌而斥,“这几年,你从未主动关心过我,那日为什么会突然过来献爱心,凡事突如其来的好意都是有问题的,你不知道吗?”
“是柔柔叫我过来的。”提起安柔,安胤忽然顿了一下,想起点什么。
他灵光一闪,脑袋里冒出个荒谬的念头!
“说!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安凝抓到了线头,致力于一路攻击下去。
安胤心里打着鼓,但是这些话已经在工作人员面前说了成几百几千次,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现在再说一次,他心虚之余,却只能把源头追溯到他为什么去买汤的问题上。
“那天柔柔来给你送汤,你却把她关在门外,她担心你,回家后还放心不下,所以就让我来给你送汤……”安胤语气发颤,“但这,并不能代表柔柔有嫌疑吧,她也是出于关心你啊!”
“那她做的汤去了哪里?为什么你会在外面买?”安凝追问。
两份完全不一样的汤,恰恰就是安胤的汤出自外面餐厅,才让安柔洗清了嫌疑。
毕竟在薄宴淮的调查里,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安柔和饭店老板勾结,最大的嫌疑还是在安胤身上。
“还不是因为你嫌弃她的汤,所以她才会让我去外面买。”安胤再说着这话,有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汤会出问题,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