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怂恿他去医院,可安父头一次聪明了:“我现在可不能去,不能让她对我这个父亲再添反感。”
这话什么意思?
安柔听不太懂。
其实不是她听不懂,而是不想听懂,因为听懂之后,这话摆明了就是安父想要讨好安凝!
这个意思让安柔不寒而栗。
秦玥也跟着心凉凉,心中不停咒骂安父没骨气:“是啊,为了小胤好,我们只能先忍耐。”
“不过,公司最近情况很不好,我们还得留一个后手才是。”安父忽地看向安柔。
秦玥母女对他这样的表情并不陌生。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安父说:“既然薄宴淮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那就另外结一门亲家渡过难关。”
“不行!”安柔脱口,近乎是尖叫的脱口。
安父也是近乎恨铁不成钢,但非要炼就成钢的气势吼了声:“柔柔,你这是不听爸爸话了?”
安柔不敢与他翻脸,只是心底憋屈得不行,咬牙道:“爸,我和宴淮哥哥之前还好好的,只要姐姐……”
“闭嘴!”安父痛斥。
他的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
安柔心中大惊,难道连父亲也失望再不肯给她机会了吗。
秦玥拉住她,摇头示意别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安柔瘪了瘪嘴,嘴角下拉,形成了一道难以言喻的苦涩弧线,到底是没再顶嘴。
“哎呀老公,别生气别生气,柔柔也是被那安凝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才会有些着急。”秦玥不停安慰着,给安父顺气。
但这次她装模作样的话语却没能讨得好。
安父像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两眼冷静地看着秦玥:“安凝在哪家医院?”
秦玥和安柔心里都像是有猫在抓,怪难受的,却只能忍。
市中心医院病房外。
安父站在保镖跟前,一改往日火爆气,温和道:“两位,那里面的可是我女儿,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保镖看着他,就想到安柔和安胤,这家人都长着同一张讨人厌的脸,说的也是同一套明着博同情,暗地里却竟是偷鸡摸狗的话。
他们牢牢挡着安父,安父愣是连门把都没碰到。
安父气急败坏,不停给安凝打电话,可等到的只有机械女声的拒绝。
他火冒三丈,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连忙跟上去:“宴淮,你身体好些了吗?”
薄宴淮脚太长,安父追得急,干脆一个大跨步上前挡住薄宴淮。
薄宴淮淡淡瞥了他一眼,想到正在被调查的安胤,约莫猜到安父来的动机。
他正想拒绝对方的求情,可安父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内容全是关于安凝的。
这是忽然想起了身为人父,要尽一尽父亲的心意吗?
薄宴淮的唇角轻轻勾勒出一抹难以察觉却又异常清晰的讥讽之意。
安凝住院这么多天,这爹早干嘛去了?
这是看到安家一蹶不振了,才想起了还有安凝这棵救命稻草?
薄宴淮一想到病床上状态十分虚弱的安凝,就愈发衬得眼前人的虚伪。
他沉下脸:“安伯父,在我还没改变主意前,请回吧,安凝不见人!”
“这……”安父不想诚意而来,败兴而归。
但奈何眼前人不由他任性,甚至于他大气都不敢出。
薄宴淮迈步略过他,朝着病房内走去。
安凝依旧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躺在病床上,除了一日三餐,她似乎都不想多用大脑。
两人之间,以往都是安凝在找话题,他接话接得特别不耐烦。
而如今,他就算想跟她说些什么,竟连一个话题都找不到。
以前,他到底是有多无视她?
薄宴淮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束手无策,简直心酸又心苦到想吃颗糖均衡一下。
他顺势坐在她床边,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