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时,黎景还在想着自己刚才那个“绝妙”的主意。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很顺的人,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推开门的瞬间,目光就对上了余迹的眼睛,他正靠在床头,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哑声开口:“你洗了很久。”
黎景挠挠头,强迫自己不去看那片裸露的肌肤:“想事情想得入迷了。”
说完,他径直走向沙发,一边铺着毯子一边说:“我还是睡这边吧,你现在还在虚弱期,需要好好休息。”
余迹靠在床头,目光落在黎景身上。
从浴室出来后,这个总是没话找话的人类突然安静下来,甚至主动选择睡沙发。
很奇怪。
那些游走的裂纹在皮肤下躁动不安。
许久,余迹开口,沙哑的声线划破安静:“你今天很奇怪。”
黎景背对着他,身体微微一僵:“哪里奇怪了?”
余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黎景。
从认识到现在,这个人类总是没话找话,动不动就要靠近他,更喜欢说些让人发毛的话。
可今天.......
寒意在房间里越来越重。
“床。”余迹再次开口。
“我在沙发上就很好。”黎景的声音闷闷的,“你好好休息。”
明明之前还一副要死皮赖脸跟他睡一张床的样子。
余迹觉得烦躁。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余迹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黎景,直到天光大亮。
黎景醒得很早。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着。
浑身的骨头被沙发硌得生疼,更别提昨晚寒气肆虐,冷得他一直在发抖,但他就是不肯回头看一眼,生怕对上余迹的眼睛。
余迹一直在看他,整整一个晚上,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得黎景喘不过气。
有几次他甚至差点控制不住想要转身,却又强迫自己保持着背对的姿势。
“我去买早餐。”黎景翻身坐起,动作带起一阵酸痛,他强忍着没让自己呲牙咧嘴,“你想吃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这都什么傻话,诡异需要吃早餐吗?
余迹依然靠在床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黎景赶紧移开视线,低头系扣子的手都有些发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我很快回来,你好好休息。”
余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笨拙地整理衣服。
直到走到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在躲我。”
短短四个字,却让黎景的手停在门把上,心跳漏了一拍。
余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从未听过的东西,像是困惑。
黎景还未来得及回答,身后突然涌来一股刺骨的寒意,他猛地转身,余迹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浴袍彻底散了,露出大片大片不能看不可说,裂纹比平时更加躁动。
“我说了,你在躲我。”余迹缓缓抬手,一下掐住了黎景的脖子,“为什么?”
黎景想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抵在门上。
余迹的手臂撑在他耳侧,发丝轻轻扫过黎景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