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高牧,见他目光清澈,态度诚恳,不禁心生好感。她经营晚香阁多时,自然明白厨艺的重要性。这门手艺若是传授给心术不正之人,不仅是对自己辛苦钻研的辜负,更可能为社会招来祸害。
“你想学厨艺,我很高兴,”叶晚晴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慎重,“不过我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教的。”
秋氏一听,顿时有些慌了,连忙说道:“叶小娘子,您放心,我家高牧虽然年纪小,但是为人老实,做事勤快,而且嘴严实,绝对不会……”
“娘,”高牧拉了拉秋氏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转向叶晚晴,语气坚定地说道,“叶东家,我明白您的顾虑。您放心,我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真的热爱厨艺,希望能够学到真本事。我愿意从最基础的做起,不怕吃苦,不怕累,只求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叶晚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渴望。她微微一笑,说道:“你能有这份心,我很欣慰。不过,口说无凭,我如何能确定你是否真的适合呢?”
高牧闻言,眼神一亮,他知道叶晚晴这是有意考验他,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叶东家,您尽管考验,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叶晚晴没有直接说出考验内容,而是拿起桌上的一块白娟帕,轻轻擦拭着茶杯,缓缓说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开这家晚香阁?”
高牧略作沉思,答道:“我听闻叶东家曾经被流放此地,当初身无分文,为了养家,这才有了如今的晚香阁。”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叶晚晴,眼神中多了一份敬佩,“您靠的不仅是精湛的厨艺,更是那份不轻易言弃的决心。”
叶晚晴放下茶杯,看向高牧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她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你随我来。”
叶晚晴带着高牧和秋氏穿过大堂,来到后院厨房。厨房里头,临哥儿正带着几个学徒在忙碌着,准备午时的食材。看到叶晚晴进来,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向她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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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高牧,今日起便来咱们晚香阁做学徒。”叶晚晴向众人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牧见过各位师傅。”高牧乖巧地向众人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临哥儿,你带高牧熟悉一下环境,明日正式开始学习。”叶晚晴吩咐道。
“是,东家。”临哥儿应声领命,带着高牧走到一旁,开始为他介绍厨房里的各种工具和食材。
叶晚晴则将秋氏引到一旁,轻声说道:“秋婶子,高牧在我这里学艺,您尽管放心。我不仅会教他厨艺,更会教他做人的道理。”
秋氏闻言,感激涕零地说道:“叶小娘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子没齿难忘!只是这……”
叶晚晴知道秋氏想说什么,于是从袖中掏出一份契约,递给她说道:“秋婶子,您不必多说,我明白您的担忧。这是我与高牧的契约,您看看。”
秋氏接过契约,仔细地阅读起来。契约上写明了高牧在晚香阁学习厨艺的年限、待遇以及双方的责任和义务。其中一条格外醒目:若高牧品行不端,或泄露晚香阁的独门秘方,晚香阁有权将其逐出师门,并追究其责任。
“叶小娘子,您这是……”秋氏有些不解地看着叶晚晴,不明白她为何要立下如此严苛的契约。
“秋婶子,我这也是为了高牧好。”叶晚晴解释道,“我收徒弟,不看出身,不问来历,只看重人品和天赋。高牧既然想学我的手艺,就必须遵守我的规矩。这份契约,既是对他的约束,也是对他的保护。”
秋氏仔细想了想,觉得叶晚晴说得有道理。她点点头,说道:“叶小娘子,我明白了。您放心,高牧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一定不会做出违背契约的事情。”
“如此甚好。”叶晚晴微微一笑,“秋婶子,您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秋氏摇摇头,说道:“没有了,没有了。我这就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爹。”
“好,您慢走。”叶晚晴将秋氏送到门口,目送她离开。
秋氏走后,高牧走到叶晚晴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叶东家,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起来吧。”叶晚晴淡淡地说道,“我既然收了你,便会尽心尽力地教你。但是,你也要记住,学习厨艺,没有捷径可走,唯有勤学苦练,方能有所成就。”
“是,叶东家,我记住了。”高牧语气坚定地说道。
“嗯。”叶晚晴点点头,说道,“你先跟着临哥儿熟悉一下环境,明日辰时准时到这里报道。”
“是。”高牧应声退下。
目送着高牧离开,叶晚晴转身回到厨房,看着案板上摆放整齐的各种食材,嘴角微微上扬。她相信,高牧的到来,将会为晚香阁注入新的活力。
“东家……”临哥儿看着叶晚晴,欲言又止。
叶晚晴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您真的要将您的手艺,全都教给这小子吗?”临哥儿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他毕竟是……”
“没有那么多毕竟。”叶晚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临哥儿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叶晚晴坚定的眼神,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了解叶晚晴的脾气,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东家,契约已立,我也算是入了您的门,往后您可要多费心了。”高牧兴奋的说着。
随后,叶晚晴便开始手把手地教导他。从最基础的刀工、火候开始,到各种食材的特性、处理方法,以及各种香料的配比、使用技巧,事无巨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高牧。
叶晚晴的教学方式并非一味地灌输,而是注重实践与思考的结合。她会先示范一遍,然后让高牧自己动手操作,并在一旁悉心指导,为他讲解其中的要点和技巧。
“切菜的时候,要根据食材的纹理和软硬程度,选择不同的刀法和力度,才能保证食材的完整和口感。”叶晚晴一边示范着如何切豆腐,一边讲解道。
“炒菜的时候,火候的掌控尤为重要,不同的菜肴需要不同的火候,才能保证菜品的色香味俱佳。”叶晚晴将锅中的青菜翻炒几下,继续说道,“比如这道清炒时蔬,就要用大火快炒,才能保持蔬菜的鲜嫩脆爽。”
高牧在一旁听得格外认真,他一边观察着叶晚晴的动作,一边将她的讲解牢记于心。他发现,叶晚晴的厨艺并非只是简单的烹饪技巧,而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其中蕴含着对食材的理解、对火候的掌控,以及对味道的追求。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间便到了傍晚。叶晚晴看着眼前这个勤奋好学的少年,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欣慰。她相信,假以时日,高牧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厨师。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叶晚晴对高牧说道,“你回去好好消化一下今日所学的内容,明日我们继续。”
“是,叶东家。”高牧恭敬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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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晚晴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厨房,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对高牧说道:“对了,今日暮食你便负责吧,让我看看你都学到了什么。”
高牧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坚定之色,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叶东家!”
厨房里,高牧略显紧张地忙碌着,他将叶晚晴今日教授的刀工和火候技巧都运用起来,精心烹制着今晚的员工餐。他选用的是简单的食材,白菜、豆腐和少许肉末,却在叶晚晴的指导下,变化出三种不同的做法,力求在色香味上都达到最佳。
叶晚晴在一旁静静观察着,没有插手,只是偶尔提点几句。她能感受到高牧的用心,以及想要证明自己的那份认真。暮色渐浓,厨房里飘散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其他伙计闻着香味,纷纷探头探脑,对今晚的餐食充满了期待。
“东家,可以开饭了。”高牧将最后一道汤盛入碗中,对叶晚晴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
叶晚晴走上前,拿起筷子,分别品尝了三道菜。白菜清脆爽口,豆腐鲜嫩入味,肉末香而不腻,每一道菜都火候得当,味道恰到好处,可见高牧的用心和天赋。
“不错,你今日所学都运用得很好,看得出你是真心想学厨艺。”叶晚晴放下筷子,对高牧表示了肯定。
得到叶晚晴的认可,高牧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终于放下心来,开始享受自己亲手烹制的晚餐。
夜幕降临,高牧告别叶晚晴,回到了高家。刚踏进家门,便被父亲高青峰叫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