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亚其实想问赏金猎人的手疼不疼，他不关心组织，也不关心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是谁，反正只要不是伊莱就行。

“我不在乎他是谁。”

挪亚轻轻握住赏金猎人的胳膊：“你的手是被他弄伤的吗？”

“……算是。“

“死的好。”

伊莱好像完全没料到挪亚会是这种反应，祂此刻的反应相当迟钝，话也变得很少。

“……他没死。”

挪亚麻溜的掏出枪上膛，伸手对准倒在地上的1913。

伊莱只好用好的那只手摁住男人，赏金猎人看着对方不解的眼神，语气无奈道：“我特意留他一命的，别杀。”

“哦，我懂了，你是要从他的嘴里套取情报对吧？”

挪亚说到这里点点头，心想，不愧是伊莱，做事还是这么的严谨。

“不是。”

“……”

“……嗯，我明白了，你是想要放他回去，好在你那个什么组织里安插卧底对吧？”

小主，

“也不是。“

“……”

挪亚想不出来了，他看向赏金猎人，试探性询问：“那你是要？”

“我不杀特工。”

“……”

挪亚沉默了，他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男人看着伊莱苍白的脸色和对方到现在都没止住血的手掌。

“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受伤的吧？”

“不是。”

伊莱的话少得可怜，祂望着扯开衣服给自己包扎的挪亚，没有阻拦。

1913想要醒来还得有一阵子，自己歇一会也没什么。

“伊莱……”

“嗯？”

“……你为什么不杀特工。”

伊莱的表情淡淡的：“你们人类不都奉行不杀同类的准则吗。”

同类。

挪亚精准捕捉到了伊莱这句话的关键。

“这些年来，来追猎你的同类多吗？”

“算上地上这个一共13人。”

“他们都活着回去了？”

“嗯，活着。”

没回去，那就是……

挪亚放下赏金猎人包扎好的手：“他们都逃亡，不，都＇死＇了，对吗伊莱？”

“……你很聪明，挪亚。”

伊莱这算是变相承认了，男人摇摇头：“没想到……”

“……”

赏金猎人看着挪亚，男人顿了顿，说完了刚才截止在半中间的台词。

“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心软的。”

“……”

伊莱没说话。

祂像是被戳破了心事，此时只能苍白的用沉默掩盖。

“这才是你的真实面，对吗？”

“……”

“你不想让我看见，是觉得我会因此远离你？”

“……”

挪亚观察着赏金猎人的神情，对方交给他的技能这会儿全都用上了，男人能清晰的看出伊莱心里微弱的抗拒。

以赏金猎人的忍受度，那点微不足道的情绪，远远不到祂会阻止自己的程度。

“我想，你的不杀特工准则……与你的那位挚友有关。”

“……”

“……他改变了我。”

沉默许久的伊莱忽然开口，就在挪亚以为这个问题祂也不会回答的时候。

“听起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

过了许久，伊莱说：“他是我们那里唯一的＇人＇。”

“我从未理解他，直到现在。”

“他只是突然来到我的生活，再突然的离开。”

“不过是我人生过客之一。”

“可我会想起他。”

“……”

挪亚什么都没说，这是伊莱第一次谈论如此多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真可笑。”

伊莱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

“他活着的时候，我一次也没想起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