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万家灯火通明,京城上下烟火气十足。
若不是有劳什子宵禁,只怕这帮达官显贵能嗨整整一晚上。
与此同时,澹台将军府,澹台卫一房。
宅屋庭院里摆着油灯宫灯,侍女往来穿行,打点花草除尘。
屋内纤尘不染而涤荡麝香和煦,朱红桌凳百宝柜排列井井有条,屏风字画,文玩瓷碟倒插红销。
珠圆玉润,臀圆腰细之桑二娘坐于一朱红梳妆台前,正对着铜镜涂抹大红唇彩,同时还不忘跟一旁侍女念叨,玉容琼儿过得好不好,诸如此类话语。
侍女在身后给桑二娘梳着乌黑头发,轻声回道:“明个两位新娘子不就回娘家?您明天当面问一问不就妥了?”
“平日里您精明得很,怎么一碰上两位小姐的事就犯愁。”侍女掩嘴轻笑。
桑二娘不以为然,一丝不苟勾勒黛眉:“你懂什么,琼儿倒不怕,就怕玉容脾气在人王府受排挤,但是又不敢说憋在心里,万一憋出来病可怎么办?”
侍女听这么一说,也不复此前笑意,迟疑道:“这…世子殿下那般温润一人,应该不会偏心谁。”
桑二娘轻叹一口气,散粉拍着玉白面颊:“我也算她俩半个娘,李卯他我倒是看的顺眼,但问题就出在万一是玉容先不讲理,那还怎么一碗水端平?说到底还是嫁的有些早了,好多事我都还没来得及跟她交代。”
“夫人您就别瞎操心了,大小姐也在那儿,二小姐怎么也不会吃亏,而且还是亲封的一品诰命,现在咱想再多都没用,不如明天好好问一问,您就是关心则乱,您说是不是?”
桑二娘张张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声驳斥:“倒也是,什么都等明天再说好了。”
“刚好问问房事行的如何,李卯年纪也不小了,琼儿估计不愿意这么早生,玉容可就得多注意一些,先争取给人家王府添个人丁。”
“夫人说的是。”
侍女在一旁点头应和。
不过瞬间,桑二娘便再度贴脸凑近铜镜跟前,细到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面上任何一处瑕疵。
甚至连唇瓣上莹润光泽都要抹匀。
为了看的细致再细致,连滚圆的臀儿都微微从椅子上抬起。
头上一金步摇发出沙沙声响。
侍女将美妇风情模样尽收眼底,眼中闪烁惊艳,同时又发出一声疑惑问道:“夫人,您今天打扮的如此漂亮是要见老爷?”
“可是老爷今晚不是说不回来了?”
桑二娘微不可察身子一颤,但转瞬之间便自如落座扶手椅,满不在乎勾着发丝道:“我哪也不去,就是图个漂亮打扮给自己看。”
侍女了然点点头,这才笑着调侃道:“夫人您不说,奴婢还以为您要去外面幽会情郎呢。”
桑二娘闻言手指微攥衣襟,面上一阵闷热敷上两朵红花。
但碍于面上本就有胭脂,而且屋内红火喜庆,别人也看不太出来。
“什么郎君不郎君的,不要随便瞎说。”
“是是,奴婢开个玩笑罢了。”侍女笑着告饶。
桑二娘也知道是人逗趣,没往心里去。
“夫人,您这耳坠儿可真漂亮啊,我说这两天您睡觉都不离身,您是在哪儿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