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班马青利一直打我呢,今早上把我头推撞在墙上,碰了个大疙瘩,他还说,如果我回来给你们说了,我还天天打我呢,不只我一个人,我们班王玉镯,薛兰兰几个都被他打过,你看我的头”,说着起身站起来指着碰的疙瘩让猫吖看,猫吖一摸,头后面果然有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包,顿时心里气不打一出来,说,
“天天打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憋着不给大人说,越打手越硬,你们这几个瓜怂娃,就等着挨打呢吗?”猫吖生气的说,
“我们都不敢给你们说,马青利说了,他能掐会算,谁说他能知道,第二天会打的更厉害,他还打我们班几个男娃娃呢”,小燕说到后面,眼泪簇簇掉下来,
“燕燕,你们班有人欺负你吗?人欺负了你们回来要给大人说,听到没”,猫吖问道,燕燕使劲的摇摇头,又点点头。猫吖用袖子帮小燕擦干眼泪,只说了一句话,
“今天中午我送你们去学校”,
“娃娃们都不懂事,你吓唬吓唬就行了”,存生叮嘱着。
猫吖故意把燕燕和小燕送的比往常迟一点,看着燕燕进了教室,她领着小燕进了教室,孩子们基本到齐了,见有陌生人进来都抬起头好奇的看着,猫吖提高嗓门问,
“谁叫个马青利?站出来我看看,谁借你的胆子打王燕的?还吓唬不让给大人说,今天她就说了,大人也来了,你不是能掐会算嘛?算到我要来了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吃了狼心豹子胆了,来!你有本事把我打一顿”,
大家眼睛齐刷刷的投向坐在最后一排的马青利身上,猫吖声音洪亮,似乎震慑住了马青利,他低着头满脸通红,腿不停地抖动着,猫吖走到他桌子前,敲着桌子说,
“我看你也是个纸老虎么,今天只是个警告,以后再敢欺负王燕和其他岁娃娃,我碰见就把你腿打折了,我不给你们老师说就是想给你娃留点余地,以后再不能以大欺小了,听到没有?”猫吖故意把后面四个字压低拉长了说,
马青利的腿哆哆嗦嗦的抖动着,头像拨浪鼓似的点着,始终头没有抬起来。
寒冬腊月间,一场大雪纷飞,塬上一片白茫茫,一脚踩下去,小腿就被淹没在雪里,光秃秃的树梢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有的树枝下挂着几道子长短不一的冰溜子。菜地里,几根没有埋下去的葱直挺挺地冒出头,几丛没有干枯的冰草是唯一带点绿色的植物,没被雪压下去的叶子静静地探出头张望着。猪“哼哼哼哼”的撅着圆嘟嘟的屁股,用鼻子拱着猪圈旁边的雪土,狗蜷缩着身子躺在窝里,低着头嘴巴深深的埋在身体里取暖。炉子的烟囱眼上挂着一团黑褐色的冰棱子,烟气顺着墙面缓缓的升起。猫吖和存生扫院子里的雪,猫吖拿着推板推雪,存生跟在后面拿着一把破旧的扫帚扫,天空还飘着零星的雪花,不大一会儿,刚扫过去的地上又一层薄薄的雪花,王家奶奶手捂着墙,拿着苕帚扫门槛边刚落下来了雪。炭窑外面有四根木桩,上面挂满了玉米,存生刚要拿起扫帚扫玉米上的落雪,猫吖“唉”一声,说,
“这么大的雪,沟里路滑的肯定下不去,我早上看着两个缸里吃的水也不多了,小缸里半满,大缸里一半都下去了,如果雪还不停,就没有吃的水了,玉米杆上雪都是干净的,我想着吃完饭,锅底留点火,把玉米杆上的雪铲进锅里消成雪水添补上做饭呢,你吃完没啥事去外面给我把菜地里上面一层干净的雪铲下来,能消多少算多少,凑活着沟里路开了再去担水。”
存生低头扫旁边地上的雪,嘴巴里呼出白色的雾气,他解开衣服纽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