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未然抓了抓脑袋,还是没敢将到了嘴边的这句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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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说得对啊,这漫山遍野的老祖宗,说不定现在就有蹲在自己身边偷听的,她可不敢将他们得罪了。
“爸,我休息好了,咱们上山吧。”
父女俩继续向前,走了不过十几米,听到了比之前更清晰的哭声。
于未然扯着于三官的手,不自觉喊了一声:“爸!”
“别怕。”
于三官拍了拍闺女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开口道:“有人在祭拜亲人而已。”
朝着自家老爹手指的方向看去,于未然看到一个青年跪在一个坟前,哭到不能自已。
祭拜亲人的时候哭一哭,好像也很正常,父女俩也没在意,继续往上走。
只是,走了没两步,两人就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爸,你生前给我留下了两个心愿,一是让我成家立业,这个我做到了,你可以好生安息了。
至于第二个心愿,你希望我能让咱们家生意东山再起,把你的老对手收入囊中。可以我现在的能力,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为你报仇怕是毫无希望了啊!
可是不能为你报仇,那我还有剩脸面当你的儿子?”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男子面色一横,从羽绒服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刺去。
“别冲动!”于未然父女俩尖叫出声,随即打算跑过去阻止他。
跑了没两步,两人停住了脚步,脸上有些尴尬。
他们还以为那男的无颜面对父亲,要在父亲坟前自尽,谁知他只是掀起羽绒服的一角一刀斩了下去。
这是要割袍断义?
男子很专注,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于未然父女俩。
他毅然决然的割破了羽绒服的下摆,任由毛絮疯狂往外飘。
“爸,我无颜面对你,今日,我便与你断绝父子关系,这生意场上的爱恨情仇,您另请高明吧,告辞!”
说完,他往坟前一跪,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眼看着他割袍断义,眼看着他黯然离场,于未然连忙将掉了一地的眼珠子捡起来按了回去。
“爸,你说这山上有老祖宗守着,不会让不干不净的东西上来,那他们是不是也没想到,会有这样孝出天际的后辈上来与他们割袍断义?”
于三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然然啊,你放心啊,我死也会死得干干净净、利利落落的,绝对不给你留麻烦,你不用担心无颜见我。”
“所以呢?”
“所以,割袍断义这种事留别做了,你看那好好的一件羽绒服,割坏了多可惜。”
听到于三官这番说辞,于未然直接笑出了声。
“放心吧,我脸皮厚着呢,以后哪怕去了下面,还得指望你继续养我,怎么可能跟你断绝关系?”
“好闺女!”
确认自家闺女不会跟自己断绝关系之后,于三官心情舒畅。
他甚至觉得山里的花应该是落到水里去了,而水又流到风里去了,不然那风,怎么那般清凉,还带着花香。
继续往上,父女俩还遇到了好几拨同样来祭祖的人家。
很多人常在忌日、清明节、农历七月十五、农历十月一日以及大年三十或正月初三进行祭拜,但于三官老家这边比较特别,大家会选择在过年前祭祖。
父女俩来到自家老祖宗屋前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一年没来拜访,老祖宗屋前已经变得荒草丛生,大门前都被杂草堵了路。
于三官放下东西,找到放在旁边的镰刀除草,可那镰刀经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雨淋,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了。
山里的杂草生命力顽强,徒手清理肯定不现实,于三官正想着要不要下山去附近村里找人买一把新的,就见于未然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怎么了?”于三官走过去,开口问。
“爸,那边也有人在祭拜,我看他们男女老少一大家子,应该带工具了,咱们跟他们借一下吧?”
“行,我去看看,说不定还是认识的人。”
于三官带着于未然走了大概几百米,终于看见老老少少一大家子。
于三官似乎认识其中一个男人,两人开始寒暄起来。
于未然不认识这些人,也没有硬凑上去跟人打招呼,她站在边上看着旁边一老带着一少在那对着老祖宗的大门许愿。
“老祖宗啊,保佑我天天玩手机,又不做作业,还不挨打。”
小男孩一边磕头,一边许愿,无比的虔诚。
可他的老祖宗们似乎不在家,没听到他的心愿。
这不,他愿望刚说出口,就有一个男人拎着棍子站到了他身后。
“童言无忌,孩子刚刚的愿望不算数,老祖宗莫怪。”
男人对着老祖宗大门拜了拜,随即拿着棍子放在孩子臀边,威逼道:“重新拜,重新说。”
“老祖宗,我爸天天打我,你能把他带走吗?我求你了!”
小男孩的第二次许愿很快就完成了,但他爹做了一个违背老祖宗的决定,他提起手中的棍子,让小男孩年纪轻轻就吃上了跳脚米线。
小主,
经过这么两次,男孩父亲也不敢让他继续许愿了,干脆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