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晖傻眼了,都忘了哭:“姐,我不是不让姑姑管,我是不让姑姑现在管我。”
江芙蓉怒道:“那你说,姑姑凭什么要听你的?”
江朝晖哭丧着个脸:“我心里难受,我,我现在就想哭嘛。”
江芙蓉怒骂道:“你妈在这你敢不敢哭?你妈在这你敢不敢说‘不用你管’?你妈管过你难受不难受吗?”
江朝晖不知道胡秀清已经死了,只以为胡秀清犯错误被关起来了,被江芙蓉一连串的“你妈你妈”给问懵了,吓得不会哭只会摇头。
江芙蓉拍桌子:“坐下来,拿纸,拿笔,我说你写。”
江朝晖战战兢兢的找了本子和笔过来,怯生生的坐了个凳子角:“拿来了。”
江芙蓉板着脸,逐逐字逐句的念:
“爸爸上班不在家,委托姑姑照顾我和弟弟。
大姐上班不在家,委托姑姑照顾我和弟弟。
我对姑姑发脾气就是对爸爸发脾气。
我骂姑姑就是骂大姐。”
江朝晖老老实实的一笔一划的写,写到后面,越写越觉得大事不妙。
江芙蓉问:“能看明白吗?”
江朝晖点头,小声说:“能看明白。”
“说说。”
“姑姑代表爸,姑姑还代表你,姑姑代表你们在家里照顾我和庆庆。”
“那你在文工团摔门,你知道你其实在跟谁生气么?”
“知道,是跟钱队长生气。”写一遍等于念十遍,江朝晖终于把状况搞清楚了,乖乖的伸出手,掌心朝上:“姐,是我错了,你打我吧。”
江小翠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得罪一个人,其实不止得罪一个人。
江芙蓉抓起江小翠量布料的竹尺,在江朝晖的手心上用力打了三下。
江朝晖怕疼,想躲终究是没敢躲,硬生生的挨了三下。
实心的竹尺跟戒尺差不多,pia pia的竹板炒肉声音听得江小翠心里一抖一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