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清没追上江大鹏,在家里转了几圈,实在没办法,只能哄着江国庆给她带路。
“你舅舅没出过远门,晚上关在小黑屋,没被子没暖气,他该害怕了。你想想,要是你怕不怕呀?”
江国庆不情愿的嘟嘟囔囔:“我又不偷钱,我才不会被关起来呢。”
胡秀清提醒儿子注意措辞:“你别老说偷啊偷的,一会儿见到你舅舅,让他听见他该生气了,他一生气就要打人,到时候连我也保不住你。”
江国庆一听就不乐意了,把胳膊一甩,唧唧歪歪的提要求:“我不许坏人住我家!”
“他是你舅舅,你亲舅舅,是咱们最亲的人了。”胡秀清试图给儿子洗脑。
江国庆的委屈爆发了:“他就是坏人,他偷我爸的钱,他还打我,万伯伯都说他是坏人!让民兵枪毙了他!”
胡秀清把脸一板:“瞎说八道!”
江国庆讲不过就耍赖,直接往地上一躺,开始打滚:“我们同学都看到了他被抓走的,我就是不让他住我们家!”
小孩子受了委屈是一方面,虚荣心和好胜心也不允许他“跟坏人是一家子”。
胡秀清急得焦头烂额:“两个祖宗哟,要了我老命了。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江国庆可不管那么多:“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去了行了吧。”胡秀清败下阵来。
江国庆一骨碌爬起来:“我的橘子罐头没了,你要给我再买一个橘子罐头,我还要吃大白兔奶糖!”
一说要买吃的,又扎到了胡秀清的痛处,恨的牙痒痒:“家里现在没钱!”
她那个亲弟弟下手可真狠,连伍分钱钢蹦都没给她留,把她所有计划都给打乱了。
胡秀清哄不了儿子,想着家里的米缸一干二净的就有气无力。
“今晚不把你舅舅接回来,明天早上我们都没吃的了。”胡秀清自言自语的去厨房看米缸。
“咦?这是哪儿来的冻鱼冻肉?是你爸拿回来的?”
胡秀清把铁桶里的东西倒出来:“还有个肘子,算他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