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恐怕有一定难度,利是没问题,至于本,是不是可以放至年底?”
“你可是真能想!这到年底可还有好几个月,如果再还不上呢?”
“任你处置!”
“你别给我玩这虚的,是扣你船还是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汪副局长,凡事开头难,你也知道:乍吃馒头三口生!你扣了我船,我还怎么跑货运?这等于捆住我手脚,耗死我!”
“那我不管!那是你的事。”
“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能不能折中一下,下午我请你酒!”
“我没吃过,还是没喝过?你想玩我,不想还了?”
“瞧你说的,我哪有这个胆?这不是恩将仇报吗?我没这么想,你是我恩人,我要感谢你嘞!”
“光说不练是嘴把式!还是给我立个字据,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总要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要想想什么才是切实可行的,明天这个时候,不!太阳掉地这之前,我来你这儿立字据,怎么样?”
“我没逼你吧?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就再信你一回,如果你明天不来,就永远绕开钟吾县城,或彻底消失!要不然,后果你想!”
从汪凤楠家出来,李宜忠是跌跌撞撞,他感到人生末日就要来到,他抬头看看焦躁的太阳,活人真能叫尿憋死?他不断用拳头,捶捶自己脑袋,汪凤楠不是个省油的灯,手里有真枪,是个狠角色,连毛不平都不放在眼里,自持老资格,在汪氏手中掏钱,无疑是与虎谋皮,可当时就差这五千元,再也借不出来了,汪凤楠主动借的,按照民间借货方式:二分薄利,不算高,如果没有这五千元钱,就算是马菊和周大帮加一块儿,再也借不出钱来了,所以听风就是雨,他当即立断,促成了此事,雷厉风行是他的风格,他当时被欲望烧得全身通体地红,恨不得立刻和马上,船是到手了,跑运输远没他想象轻松,眼下三个人在船上,一天天耗着,让他焦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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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如刷子,他浑蛋一个,他骂自己,一想到明天要上紧箍咒,他就感到后脊背发凉,李红旗这小子不是要单干吗?就遂了他心愿?但一想到他要和嵇秀梅、张大嘴巴这些人搅一块,心又多重,李红旗热情单纯,嵇氏和张氏那是江湖缸子,早已经腥红乌黑混一块儿了,哪里还分得清?不出半年,李红旗就变了个人,可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有一招:那就是挺而走险---卖处!
这是汪凤楠一生的遗憾:他阅女人无数,至今还没有尝过处女,包括现在的老婆,都是残花败柳,虽然助他在垂暮之年,捞个破副局,也算出人头地,但一生憾事终令他长吁短叹,这是汪凤楠多次向他吐露心曲。
这本就是醉话,但也是真话。说者有心,听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