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有儿子？”

苏袅愣了下，想到自己几次去都不曾见到，隐隐猜到几分。

季帅点头，闷声道，“张叔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前后只相差了三个月，可没过多久，张婶也跟着去了，从此张叔的耳朵就听不到了！”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袅难以想象，一个父亲是如何在办完自己一个儿子的葬礼，又接到另一个儿子牺牲的消息，在办完另一个儿子的葬礼，又是如何忍着这巨大的悲恸，去料理自己妻子的后事？

一瞬间，她觉得手中的盒子千金之重！

……

翌日，苏袅早早就和季帅去了服装厂。

对于昨日的不愉快，苏袅并未放在心上，蒋娇娇的话对她除了影响心情外，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说到底，她只是子骞服装厂的合作方，合租不愉快，大不了下笔订单不合作了呗！

只是苏袅到的时候，隐隐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昨日里一个劲夸制服好看，想要做来自己的穿的几个妇女，再也没有提过，不过这正合她之意，她倒省了许多麻烦。

“苏老板！”

看到苏袅走出厂房，杜丽急忙跟了上来，扯着苏袅走向了一旁的墙角。

“昨天你走了，蒋设计师和厂长大吵了一架，厂长哄了好久，两人闹到很晚才消停。”

苏袅眨了下眼眸，这才反应过来，蒋娇娇和徐子骞是男女朋友关系，不过她却并不意外，昨天徐子骞对蒋娇娇处处维护，她多少猜到点两人关系非比寻常，话又说回来，要是没有这个厂长对象的身份，敢这么得罪她这个合作方！

“苏老板，厂长对蒋设计师很好，昨晚我听到将设计师似乎闹着要厂房停工，你还是要多做打算！”

杜丽看着苏袅，忧心地提醒道。

苏袅笑了。

“要不要停工，可不是由她说了算的！”

见苏袅心中有数，杜丽放心了不少，悄悄回了厂房。

杜丽学习打版的时间没多久，时间是一方面，带她的师傅敷衍又是一方面，她如今之所以能独立完成一件衣服的打版，还得多亏这几日苏袅对她的教导，她总是很有耐心，教她的时候也从不私藏。

她没有见过歌舞厅的那些个女人穿的陪酒服什么样，可她却觉得，苏袅给铁道部设计的制服，很好看，也很端庄。

不管是对腰身和肩膀的处理，还是那绣制的花束，都让人眼前一亮。

中午，苏袅交代了厂房和绣房一声，便打算离开。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用来的，可是想到这笔生意来得不易，又牵连着很多人，而徐子骞似乎又不那么靠谱，所以她这才每天来盯着，从打版到裁剪，再到缝制，她希望做到精益求精，不出一丝错漏。

苏袅没有回小院，而是和季帅去了一趟旧货市场。

顾南生每天都用牛车送鸡蛋，多少有些废脚力，之前她给包子铺买了一辆四成新的，她打算个顾南生也买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