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先看到的是流着泪的季帅，而后是红着眼眶的徐川，谢志远将目光落在两人肩上的担架上。

担架上躺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应该是个男子，只是男子似是早已失去了气息，身上盖着一块染血的白布，虽然看不清面目，也并不知上面的人是谁，但谢志远却有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季帅！”

谢志远拧眉叫了一声。

他想问问上面的人是谁，可是季帅似是并未听到，就这么抬着担架从他面前走过去。

担架后面还跟着人群，有身着火车站制服的乘警，也有身着橄榄绿的公安人员，谢志远一眼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一个是身着公安制服的宋一凡，一个是身着便装的叶良辰。

两人面色沉重，紧抿着薄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谢志远想要问问，担架上的人是谁，可是犹豫了下，站在原地没有动。

“敬礼！”

一人喊道。

又一群身着军装的人向着担架行着军礼，在人群中，谢志远看到了好多自己熟悉的人。

他一边跟在人群后面走着，一边看着周围熟悉的人群，一边猜测着担架上牺牲的人到底是谁，为何他会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季帅！”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谢志远脚步一顿。

他看到站在人群不远处的苏袅，她瘦了，不再是之前那般肥胖的身躯，似是刚从砖厂回来，身上还穿着深蓝色劳动服，齐肩的短发在头上挽着一个可爱的丸子，发丝微微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汗水的痕迹。

她也在盯着担架，似是也在好奇上面的人是谁。

只是，抬着担架的季帅同样未曾听到，就这么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谢志远打算走过去，只是他刚抬脚走了两步，发现担架上，一只胳膊突然从担架边缘垂了下来，染血的布料隐隐有些发黑，可即使如此，谢志远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他经常穿的那件藏蓝色工装服衣袖。

“谢志远！”

远处传来苏袅撕心裂肺的喊声。

谢志远抬头看着已经走远的人群，这才反应过来，担架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他恍惚想起，他追捕苍狼时，被苍狼击中了两枪，一枪从肩膀射入，一枪从胸口射入，击中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