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厂角落做饭的窑洞，一旁有着一口井，苏袅先是打了一桶水，随后用众人洗手用的脸盆，将整个手浸入井水中，清凉的井水让手背的痛楚减少了不少。

看到渐渐被鲜血染红的井水，苏袅就这么静静看着。

直到手背红肿渐渐消退了几分，苏袅这才从井水中拿起了手，手背的红肿消退几分，但却泛起了青紫色，食指和中指的指甲也一片乌青。

因为有人众人的帮忙，苏袅完工很早，和白苗苗打了声招呼，回了铁道部。

只是，她还未走到火车站，远远就看到火车站前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有小贩，有行人，有旅客，还有身着绿色制服的公安人员。一辆辆新旧不一的吉普车，停放在马路两旁，这和她梦中的场景如出一辙，

苏袅愣愣地怔在了原地，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砖厂距离火车站不远，却也不近，苏袅却从未觉得这条路会这般沉重，她想快点知道梦境只是梦境，却又害怕知道，梦境在现实中重现。

远处传来火车的轰隆声，却并未有鸣笛声传来。

等苏袅走到火车站，行人已经渐渐散去，小贩继续叫卖着，火车站又恢复了吵嚷，旅客纷纷提着大包小包的人群，陆续从进站口走进了候车大厅，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火车站制服的妇女，拿着喇叭，高声喊着车次。

如果不是停放在道路两旁的吉普车，苏袅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远处一群身着橄榄色公安制服，戴着大檐帽的男子，几人低头似是说着什么，面色略显沉重，至于说的什么，几人似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苏袅有些听不清。

除了身着公安制服的男子，还有一群身着“三点红”绿色军装的人群。

苏袅站在原地，静静抬眸看着眼前场景，不管是马路两旁停放的吉普车，还是叫卖的小贩，亦或者是走动的行人，又或者是身着公安制服和绿军装的人群，都和梦中渐渐重合。

可不同的是，没有火车的鸣笛声，也没有躺在担架上的谢志远。

她不知道是自己回来晚了，还是梦境出现了变故。

突然，苏袅在绿军装人群一旁，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立即抬脚走了过去。

“季帅！”

苏袅沙哑着声音，开口叫了一声。

季帅身上穿着乘警服，胳肢窝夹着大檐帽，蹲在地上偷偷抹着眼泪，听到有人叫自己，手在脸上一抹，拿起大檐帽戴在头上，从地上起身，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愣了下，试探着问道。

“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