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出现在眼前。
“怎么是你!”陆时砚眼中讶然。
“表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也许是梦游吧,就来到了你的房间。”
沐颜揉着惺忪的睡眼,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
“姜眠呢!”陆时砚没好气地问道,身上散发着幽冷的气息。
“我也不知道。她可能是离开别墅了吧。她昨天和我说,不喜欢待在你身边,感觉到很窒息。”沐颜拨弄了一下头发声音淡淡地说道。
陆时砚胸腔中怒火沸腾,仿佛高压锅要爆炸了一般。
“表哥,你的床真舒服。现在还早,你要不要一起补个觉?”沐颜漂亮的眼睛眨了下,声音清甜像是夏日的气泡水。
“滚!滚出去!”陆时砚眉眼阴鸷,手攥紧成了拳头说道。
沐颜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眸底蓄满了水汽,委屈巴巴地就出了门。
“吴妈,将这个床还有床单被套直接丢了,让人再买全套新的送过来。”陆时砚走出卧室遇上走廊上的吴妈说道。
老天爷啊,连床都被丢掉了。吴妈微微瞠目:“好的,陆先生。”
“姜眠昨晚有离开别墅吗?”陆时砚眸色微沉。
“没有,沐小姐趁姜眠睡觉的时候,吩咐我们将姜眠抬去了工作间。也就是我们这些佣人睡觉的房间。”吴妈老老实实地说道。
“以后把门锁好,不许让沐颜再进来胡闹了。”陆时砚声音喑哑。
快步走到工作间,陆时砚推开门。看着那个睡在单人床上的瘦弱单薄的女孩,陆时砚的火气消了一半。
陆时砚坐在了姜眠的床旁边,漆黑深邃的眉眼凝睇着这个干净得像雪一样的女孩。
姜眠也许是着凉了,在睡梦中打了一个喷嚏。
陆时砚迅速搬来了一床被子给姜眠盖了上去。
姜眠整个身子都温暖了许多,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知过了多久,姜眠睁开了眼眸。一醒来了就看到了那张冷峻如刀削般的脸正审视着她。
“陆时砚,你干嘛!”姜眠声音不悦,快速避开了视线。
“我想看穿你这个黑心的女人。你知道吗?周柚好不容易苏醒的时候,有人把她的药物更换了,结果让她身体受损更加严重。”
陆时砚声音低沉倦漠,眼神似刀落在姜眠的身上,姜眠心中阵阵刺痛。
姜眠攥紧着被子,冷笑了一声:“原来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啊。陆时砚,你怀疑是我就直说,用不着在这里阴阳怪气地。
我巴不得周柚快点醒,这样我就能逃离你获得自由。
怎么可能是我呢?你的脑子是不是和屁股反着长了?我拜托你好好想一想。”
小女人气焰嚣张,比他还要狂。陆时砚心头一震。
“姜眠,我不是怀疑,是调查取证过了。你偷偷回了医院趁人不备换了周柚的药。还有你所谓的逃离也许只是一个托辞。
或许你更加害怕的是失去我。你害怕周柚醒了以后,你再也不能待在我身边了。”陆时砚的声音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小主,
话音刚落,几个枕头就飞了过来砸中了陆时砚的脑袋。
“陆时砚,跟你说话怎么这么累呢?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说了我不爱你,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你非要说是我害得周柚,那就是我害的。我现在后悔不该只是给她换成伤害身体的药,而是换成致命的百草枯!”
姜眠像疯了一样吼叫道,面部扭曲,脖子青筋暴起。
现在的姜眠是生机勃勃的,眼中也恢复了曾经的神采。
陆时砚突然觉得姜眠疯癫起来好像比平时更有魅力。
平时的姜眠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对他永远是一个表情。
而现在她终于对自己多了些变化。
“姜眠,你就不怕我再度将你送进监狱吗?”陆时砚试探道。
“不怕,你送啊!你现在就送!我待在你身边和在监狱有什么区别?你给过我自由吗?你给过我作为人的尊重吗?
你知道,我每天活得有多么窒息吗?我多少次想要一死了之。可是想想我的爸爸妈妈,弟弟。我就心如刀绞,我舍不得!
我不甘心还没有见他们就结束了这生命。
陆时砚,你送吧!我宁可在监狱里被人当畜生欺凌,也不愿意在你这里当被圈养操控的玩物!
我现在已经伤痕累累,心成洞,骨成灰!”
说着姜眠下了床,双眸如同鬼魅般猩红,上前一把攥住陆时砚的衣领。
“你还想要怎么样!你还想要怎么样?你要送我去监狱,你现在就送!!!我的人生早就被你毁掉了!”
姜眠声嘶力竭地吼着,似乎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声音大到几乎要将整个屋顶都掀翻。
突然姜眠两眼一翻,晕倒了过去。陆时砚急忙用手接住了姜眠的身体。
陆时砚预感到大事不妙,立刻将姜眠抱着一路上了车前往医院。
沐颜在后面追赶着叫喊道:“表哥,你又和她去哪里?怎么又不带我!”
看着车子的身影消失在街道转角处。沐颜懊恼地跺了跺脚。
表哥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天天和那个劳改犯在一起,反而不愿意和她这个千金小姐待在一起了。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沐颜接起电话。
“死丫头,你回国这么久都不知道回家看我一眼,是不是当爸爸死了?”
“爹地啊,不要生气嘛!我马上就回来看你了!”沐颜撒娇道,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及时阻止了沐谨华即将宣泄而出的狂风暴雨。
……
原本就身心俱疲的林清再次走进手术室。
这一次依旧是陆时砚在手术室外等候。
陆时砚心里七上八下的,比上次更加不安更加心慌。
明明走廊灯火通明,他却感觉自己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20分钟
21分钟
……
30分钟
陆时砚紧盯着手腕上的表,默数着过去了多长时间。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心都像是被凌迟了般煎熬痛苦。
明明做错事,姜眠就该受罚。可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像受了诛心之罚呢!
半个小时后
林清从手术室走了出来,眸底是浓郁的疲惫。
陆时砚跟着林清一路到了诊断室。
“陆时砚,昨天周柚刚进手术室,今天姜眠也进了手术室。她们是好起来了,我却是要被累死了。”说着林清拿着桌上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