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贵重的宣纸,燕寒竟眼都不眨一下的说可以给她当白纸用。
他敢这般说,她都不敢用那般去用。
镶金的宣纸。
芙礼都怕轻轻碰下,那金就掉了。
她忽地开口问了句,“夫君真不打算把那宣纸给燕阳了?”
只见燕寒牵着她跟在他们几人的身后走着,笑着回话,“给他作何?”
“我收藏那般久的东西,怎可便宜了他。”
芙礼停下脚步,颔首看他,“那夫君就舍得便宜我了?”
燕寒揽过她的腰,不假思索地道,“我的便是你的,何来的这‘便宜’一说?”
“你若是真拿它去当白纸用,我定是眼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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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礼脸上没太惊讶,只不过那眼底像是浸了蜜糖似的。
甜腻腻的。
他的便是她的,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舒服。
其实早在之前,燕寒便有意将此宣纸留于燕阳成亲之时赠与他用。
在还没认识魏文茵时,燕阳就已经惦记了许久。
他会想赠与燕阳,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应当不会比燕阳还早些成亲,也不觉得自己真会用上这张宣纸。
后来,也没想到……日后会如此心悦一名女子。
这宣纸于他,已经开始有了另一种用途。
不便宜燕阳,只能便宜他自己了。
方才刚拿出来打赌,他其实也是有些后怕的。
好在,这赌约他赌赢了。
不仅保住了宣纸,收获了一对小白狐,也得来了她那洋溢于面容之上的笑意。
——
因着他们到时已是黄昏,且又赶了一天的路,各自都累得慌,索性都在屋内休息了一番。
直到用完晚膳,众人才从屋中走出,在院外的草坪之上走着消食。
芙礼和魏文茵二人是最快从屋内走出来的。
两人并排走在草坪之上,吹着春日的晚风,舒服、也显惬意自在。
走了一小段路,魏文茵忽地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偏头看向芙礼,尤为好奇地问着。
“礼礼,你与世子大婚当日可都过了哪些个流程呀?”
“我听说都城这边办的很繁琐,一整日下来要做许多事呢。”
“一想到大婚当日要过的流程,我都觉累得慌。”
她这些话一出,芙礼的神色顿时变了变,不知该如何开口去回应。
大婚当日……
该如何去描述她的大婚当日呢。
入世子府的那一夜,府中可就只有她一人,何来的流程。
那封从南都送往北辰的国书,便是迎她入北辰的迎亲书。
当时的情形之下,燕寒被迫与她和亲,远在边疆擒住南都将领,又怎会真正想与她成亲,完成这大婚礼。
这也一直是她心中留有遗憾之事。
她也只不过是想和寻常女子般,成亲的每一道流程都能走上一遍。
至少这样会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这段婚姻不是被迫的,而是两人心甘情愿的。
知晓其中情况的燕玥正好走来,也恰巧听到文茵方才说的话。
只见她连忙接过话,“茵茵姐姐这事应该问问那些老嬷嬷,她们最清楚了,等回了宫,我就去替你问!”
文茵只知道芙礼是和亲嫁到的北辰,但是却不知道她大婚之日世子不在这事。
方才也是想着倾诉自己这两天的烦恼,并未去想那么多。
可现在看见芙礼突然僵着没回话的模样,她便知自己应是说错话了。
她浅浅笑着,说道,“好啊,待回去了,我便同你一起去问问。”
芙礼面色恢复如常,扬眉问她,“茵茵,你与燕阳可是月初完婚?”
文茵回着,“是啊,待踏青回都,你们便会在府中收到我与阿阳的请帖了。”
只听得文茵的声音不自觉地欢快起来,那种快要溢发出的幸福感尤为明显。
三书六礼的流程虽繁琐,可芙礼能看出文茵对此事是乐在其中。
燕阳亦是。
连婚书所要用的宣纸,也都亲力亲为着。
不像她,只带着南都的国书便前往北辰。
知晓当时迫于无奈,可如今又觉着自己多少还是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