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被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面前背对着屋门的温嗣音却已经察觉到了异样。
他反手将长刀挥去,凌厉的内力划破精致的雕花木门,刚刚那双通红的眼眸霎那间消失在黑暗中。
温嗣音转身大步迈进屋内,帏帽上的纱帘顺着他的动作飘动,白色衣摆像是盛开的白莲。
屋内烛火昏暗,但至少能视物。
温嗣音原本严肃的表情在看到被长刀刺伤的生物后,不自然地凝滞了片刻。
地上躺着的,竟是一只受伤严重的狐狸,身上没有任何妖兽的气息。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明明没有发出嚎叫声,但温嗣音却莫名从它的眼神中看出悲伤与痛苦。
迟疑半晌,温嗣音弯下腰将那只狐狸抱进怀里。
长刀被拔出时它都没有吭一声,偏偏在进温嗣音怀里后,就开始呜呜嘤嘤。
雪白柔顺的狐狸毛上满是血迹,温嗣音碾碎灵丹敷在它的伤口处,随后在狐狸头上抚摸。
裴沅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的动作,烛火下的温嗣音,看起来更加温柔。
但,裴沅依旧觉得奇怪。那双眼睛的高度,与这只狐狸站起时,相差很大。
“阿沅?在想些什么呢?可是被谁迷了去,这一路上都在出神。”与温嗣音关切的语气对比,眼底的探究,都显得没有那么明显。
裴沅摇摇头,视线却还在打量着那只狐狸:“无事。师尊,这顶楼一共就三间房。一间我们住,另外两间也没听说住着谁。”
“这间不会是郑渊师叔朋友住的吧?”
“他好像也是只兽人。”
裴沅说的很快很轻,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他的言外之意温嗣音听得出来,裴沅这是在担心这只狐狸是那个传闻极其凶残的繁花酒楼楼主。
温嗣音突然轻笑一声,悦耳清冽的嗓音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察觉到一人一狐投来的目光,温嗣音刚刚挑起的笑意又落了下来。
他清清喉咙,伸出食指点在裴沅眉心:“阿沅还需要多历练,师尊在,怎的还这般怕。”
温嗣音看着自己的目光太专注,裴沅顿时羞了个大红脸。幸好烛光昏暗,看不太清他的脸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