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领了东西,心里也有了底,不再像以前那样挑肥拣瘦,乱成一团。
各房的东西也不再乱丢,客人来了也井然有序。
以前那种手忙脚乱、推诿扯皮、偷奸耍滑的事儿,第二天就统统不见了踪影。
凤姐儿一看自己那架势,威风凛凛,说一不二,心里头那叫一个美滋滋。
尤氏突然病倒了,贾珍哥儿哭得跟泪人似的,饭都吃不下。
凤姐儿心疼了,每天亲自从荣府那边儿,熬上各种花样儿的小粥,配上精致小菜,派专人送到宁府,劝他们多少吃点儿。
贾珍也是心疼凤姐,特地吩咐每天送顶好的菜到她的抱厦里,专享待遇啊。
凤姐儿这人,勤劳得跟小蜜蜂似的,每天天不亮,卯正二刻一到,就嗖的一下子窜到宁府,开始她的点卯大业。
人家还独爱在抱厦里办公,不跟那些妯娌们凑热闹,就算是贵客来访,她也懒得出去应酬,妥妥的“高冷范儿”。
这不,五七正五这天,佛道两界的高手齐聚一堂,又是开方破狱,又是点灯招魂的,热闹得跟庙会似的。
道士们忙着给三清玉帝打报告,和尚们则是念经超度,尼姑们也不甘示弱,穿着花里胡哨的,在灵前叽里咕噜念咒,场面那是相当壮观。
凤姐儿知道今天人多,特意在家养精蓄锐了一晚。
寅正时分,平儿就开始催她起床梳妆打扮。
一番折腾后,喝了两口甜丝丝的奶子糖粳米粥,漱了口,一看时间,嘿,卯正二刻,刚刚好。
来旺媳妇她们早就候着了,凤姐儿一出马,那排场,明角灯高挂,上面“荣国府”三个大字闪闪发光,缓缓驶向宁府。
到了宁府,那门灯、戳灯亮得跟白天似的,一群穿孝服的仆人站得笔直。
车一到,小厮们退散,媳妇们一拥而上,掀开帘子,凤姐儿优雅下车,丰儿扶着,俩媳妇打着灯,那叫一个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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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的媳妇们一溜烟儿上来请安,凤姐儿迈着四方步,悠悠然进了会芳园,直奔登仙阁灵前。
一瞅见棺材,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啦啦往下掉。
院子里小厮们等着烧纸呢,凤姐儿一嗓子:“供茶烧纸!”
锣声一响,音乐起,大圈椅立马到位,凤姐儿一坐,放声大哭,那哭声,感染力强得,全家上下男女老少,一听她哭,立马跟上节奏,哭得那叫一个此起彼伏。
贾珍和尤氏一看,赶紧派人劝,凤姐儿这才收住眼泪。
来旺媳妇赶紧递上茶,让她漱漱口。
凤姐儿漱完,跟大伙儿打了个招呼,就回抱厦继续她的工作。
点名时,发现少了个接客的,立马叫人找来。
那人一来,吓得跟孙子似的。
凤姐儿打趣道:“哟,我还纳闷儿呢,谁这么大胆,原来是你啊!平时看你挺有面儿的,怎么我的话就不听了?”
那人哭丧着脸说:“奶奶,我每天都早起的,今儿个不知怎的,回笼觉睡过头了,您就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