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阳帝看着文德殿的房顶,当时搬进来前,特意让人绣了幅山水画挂在上面,“婧儿,朕觉得自己老了,已经不似从前了。”
周皇后轻轻安抚着,“四郎正值壮年,正是有所作为的年纪。”
承阳帝不以为然,叹气道,“不必安慰朕,从前朕和你欢愉,总觉得人这一生有此刻足矣,可现在,朕仿佛没有心力做这些事,看着那些花朵一般的人,朕总觉得都一样。”
他牵起周皇后的手,“还是你最不一样。”
周皇后看着承阳帝的脸,毕竟是同胞兄弟,脸上总有几分是相像的。
承阳帝睁开眼,不解的看着周皇后,“婧儿为何这样看着朕。”
周皇后将头撇向一旁,“没事,臣妾只是想起从前的时光,颇有感慨。”
今日一早,皇城司的人前来禀报,宋禹衡的尸身已经拖去乱葬岗埋了。
周皇后站在一旁,差点跌倒,承阳帝看在眼里,也不过是担心她是不是害怕。
可从前的那些风言风语,他又何尝没有听说过,兄长和周皇后的情谊,他知晓,莫说知晓,他娶周皇后,本就是故意为之。
纵使身为天子,也常生嫉妒之心,同胞兄长那般风光,说到底他还是羡慕的。
他自幼体弱,纵使精心调养多年,终不及兄长那般风光无限。
他自以为得到父皇和母妃的宠爱,便是拥有了一切,可是听着百姓那般赞扬兄长,他还是万分难过。
周婧儿的生辰礼,承阳帝是故意前去,并没有邀请他,可是他知道,她是兄长的心上人。
第一次见到周婧儿,他承认自己动了心,他见过那么多美人,可没有一人像周婧儿一般的貌美灵动。
可最终求娶她,却也是为了解心头之怨。
他想看宋禹衡究竟有多大的胸襟,能将自己的心爱之人拱手相让。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习惯周皇后陪伴身后,早已忘记了她曾是兄长的心上人,都说二人两情相悦,可成婚这么多年,宋承阳倒真没看出周婧儿对兄长的心意。
也就是昨日,宋禹衡倒下的那一刹那,他看见周婧儿的眉心微动,这才想起,两人原本就是有过一段传言的。
“婧儿,你是不是很难过?”承阳帝问出这话,语气十分微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