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渡在外面拦着,自然没有任何诡异能够靠近那片空间。
而正在做手术的沈遇之,也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无渡已经把S级诡异打得像狗一样,并且为了防止声音惊扰到沈遇之,无渡还特意将外界的声音隔绝。
沈遇之正在为迟既白更换镶嵌在心脏里的芯片。
没有麻药,没有各种手术器材,仅仅凭借并不是医生的沈遇之以及白骨链锯,若是换做其余任何一个监管者,都会命丧当场。
这不是求生意志的问题,而是必死无疑。
通俗一些来讲,只要沈遇之的速度够快,在迟既白咽气之前将芯片置换,他就能靠着全新的控制芯片存活,相当于“强制开机”。
此时,白骨链锯已经将迟既白心脏处的皮肉切割开来,迟既白紧咬着牙,两只手死死锢着桌子的边缘,手指几乎要嵌入进去,脸色早已苍白如纸。
既然沈遇之肯救他,他就要坚持下去。
我不能死,我还有要见的人。
在白骨链锯接触到心脏的那一瞬间,只觉心头重重一颤,眼前的画面都重了影,周遭的世界慢下了脚步,呼吸的节奏尽数被打乱。
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周遭的画面似走马灯一般闪过,迟既白看到了陌生的画面。
病床前,他紧紧握着男子的手,哭得泣不成声,口中呢喃的话却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思绪陡然变得清晰,又格外沉重,此时此刻所有的情感都汇聚为一股洪流,在胸口面临决堤的风险,却又无处释放。
鼻尖萦绕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迟既白一次次承诺,自己明天一定会来。
他想看清楚病床上的人影,视线却总是模糊一片。
噗通——噗通——咚咚咚——
似鼓槌敲击在鼓面上的声音,他的听力逐渐恢复,听着病床上的人祈求他不要离开。
就留下来吧。
留下来陪陪我。
迟既白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牵住那只朝他伸来的骨瘦如柴的胳膊,但在紧握住那只手的瞬间,才发现那人的力气出乎预料地大。
下一秒,如同溺水之人被拽出海面,迟既白最后一瞬看清了病床之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