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既白很清楚地知晓,不要在回忆里找证据,都过期了便不算数了,但他仍然无数次回忆曾经。
他分明记得有那么一个人。
迟既白下意识摸向左手的某根手指,但上面已经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心跳又开始急促,迟既白倔强地不肯吃药。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药物有着一种莫名的抵触情绪。
每当看到惨白的病床与药片,迟既白心中总会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这些东西会侵蚀他的身体,夺走他最珍贵的东西——与某个人有关的记忆。
他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但他也足够固执,哪怕受伤也不愿服用任何药片。
迟既白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病情恶化,但他不在乎。
我只拥有你短短三年,却要用数年时间来承认你的存在。
无数个梦里,迟既白也会想起当初坠落在深海之中的感觉。
其实在当初的一瞬间,他知道他即将失去什么,但有些事情是几句话说不完的。
迟既白阖眼,忍住酸涩的感觉,大颗大颗的眼泪却是顺着脸颊滑落,如同窗外的雨滴一般炸开。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一声“当啷”的响声,迟既白偏头看过去,不知道从哪掉下来的银色素圈戒指掉落在地上,又滚落几圈来到他脚边。
迟既白骤然失声,怔怔看着那枚有些许熟悉的戒指,攥紧拳头的指节泛白。
半晌后,他倏然笑了起来,他皮肤还是那般苍白,笑起来却格外好看,也为这灰白的病房添了几分碧彩交辉。
我的生命从未停止过下雨,好在有过短暂的晴天。
不知过了多久,韩城急匆匆赶来。
他年纪也大了,只不过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听到迟既白受伤回到江城休养,便推掉手里的事情赶到病房。
迟既白是那位沈警官托付给他照顾的,如今怎么还病了!
推开病房,屋子里静静的,迟既白的手瘫在轮椅的一旁,只不过有众多细密伤口的手指上,多出一个银色的戒指。
韩城缓缓走近看向他,迟既白阖着眼,神色从容淡定。
外面的雨停了,生命的雨也停了。
——
『宿主拟化躯体已彻底死亡』
『主线任务已完成』
『传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