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道人使的阳谋,眼下已不容自己多思。好在他既然肯以灵药相赠,至少不会半路再使绊子。
秋夜蓉行事也是果断,想清头绪,当机立断,接过丹药,道:“多谢掌门赠药,我这就替冯长老疗伤,还请掌门护法,护卫我等四人周全。”她也存个心眼,人不可尽信,怎么也须得云阳掌门再给句话来。
云阳道人道:“武林同道,自该拔刀相助,此事更是因我等而起。几位放心,有我和洞阳师弟在,决计不会叫几位有何意外。”
秋夜蓉点头,道:“如此多谢掌门真人。”将冯从彤扶起,自己背后坐倒,运功与她疗伤。屋内就一张床,被萧平安占了,情急之下,也不讲究,就在屋角火盆之处,席地而坐。
曲宛烟目光流动,在云阳道人面上一转。她冰雪聪明,听曲知音,闻弦知意。待到秋夜蓉与云阳道人说上几句,更是确定无疑,自己人是吃了大亏。心中不由暗骂,好你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臭牛鼻子,当真是外表斯文,衣冠禽兽。你想要人,我等也不敢违拗,何至于上来就打伤我家长老。
心中猜疑,洞阳出手,十有八九是云阳授意!己方四人,莘瑶琴不会武功,自己也是半吊子。但冯从彤与秋夜蓉两人,武功却是不俗,也能与这两人周旋一二。但眼下冯从彤生死不明,秋夜蓉为她疗伤,两个战力尽去,情形可就大大不同。
面露关切之色,道:“冯长老可有大碍?”
云阳道人道:“听秋长老所言,当无大碍。”
曲宛烟轻拍胸口,道:“这我就放心了,如此一来,还要多谢掌门真人。”
云阳道人道:“言重言重,冒失之过,难辞其咎。”
两人礼貌周全,睁眼说瞎话,演的是一个比一个认真。
曲宛烟忽地一笑,道:“天寒地冻,不知掌门真人何以有雅兴来此荒郊野外。”这牛鼻子老奸巨猾,自己不问,居然也沉得住气不说正话。今日亏也吃了,索性干脆一点,主动问个缘由,送这两个恶客出去。
云阳道人果然道:“实不相瞒,床上躺着这位,如今已是我天台剑派弟子,此番前来,正是听闻他落难,要救他回山去。”
曲宛烟嗤之以鼻,心道,臭牛鼻子,当真是敢说啊,谁不知道你们存的什么心思,有本事你这话当真这小子清醒的时候再说一遍。面上半点痕迹不露,装作惊讶,道:“他拜入了贵派门下,何时的事,倒是不知。”
云阳道人顺理成章接道:“他与本门颇多误会,好在扬州城里,话已经说开,捐弃前嫌。他离了衡山派,如今无处可去。我爱惜他人才,与派中长老商议,代师收徒,认他做了师弟。”
曲宛烟微微一怔,萧平安昏睡未起,自己等人已经服软,他随便编个什么借口也无二话,为何要编个代师收徒的谎话,这云阳道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这话若是传出去,可不是儿戏。笑道:“那是大喜事啊,真小子也当真造化,能得掌门垂青,如此也要恭喜贵派和掌门,得此良材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