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子面色不改,又重复了一遍,道:“思齐说得对,是老夫老糊涂了,给弟子授了一辈子课,却还没个孩子通透。”
谢子婴道:“思齐跟您说什么了?”
林老夫子不作答,只是道:“六年前你以亚第考到孔铭时也不过十岁,跟洛子规是一样的年纪吧。”
谢子婴没懂林老夫子话里的意思,便敷衍地应着声,“是。”
林老夫子道:“当年并非老夫评卷,但也机缘巧合看过你的策论,比之那一届的文魁还要略上一筹,却为何只是亚第,老夫也不清楚。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孔铭一众夫子博士,心里都拿你当文魁看待。”
谢子婴眼眸一沉,连呼吸声也极浅,简直没有了存在感。
本是陈年旧事,他已经放下了,而今又被林老头这么翻出来,他心里总还是不舒服。
林老夫子见他发呆,便问道:“怎么了?”
谢子婴淡声道:“没怎么。”
林老夫子接着道:“这也是老夫奇怪你为何不是文魁的原因之一。”
谢子婴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若这些话早日被林老头说出来,他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林老夫子道:“每回测检你不是未交考卷,便是交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当是你有苦衷,老夫不便逼问你,只是三年前的公试你罢考了,今年的请你务必给老夫考虑清楚。”
谢子婴心里烦躁,便转移话题道:“林老夫子,思齐跟您说了什么?”
林老夫子反问道:“怎么,你怪他告诉老夫?”
谢子婴老实道:“没有。”
林老夫子哼了一声,道:“你得感谢思齐那孩子。”
谢子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