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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
闹铃响起时,凌云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火炉。
她想逃离,结果嘴里先进了个东西,搅得她越发燥热;她想挣扎,却似被捆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快乐如涟漪从舌尖一圈一圈荡开,她想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
等彻底醒来后,凌云致发现身边睡着一个男人,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她,源源不断的滚烫体温从他身上传递过来,在六月末的早晨,热得要死。
她瞪着天花板,双眼无神,“我记得你昨晚应该睡在隔壁主卧。”
孟宴臣装死,一动不动。
凌云致扭头,就看见孟宴臣眼睫颤颤抖动,呼吸屏得极轻。
“啧。”她咋舌,安静了能有半分钟,然后忽地翻身去扒他的裤子。
孟宴臣立刻弹簧一般从床上起飞,光脚降落在地面,他双手紧紧护着裤子,像守着什么珍宝,往上看,一张脸瞬间转红。
凌云致夸张地“哇”了一声,“医学奇迹。”又翻身回去,拿过手机看时间。
六点四十五。
床板吱呀地响了一阵,是孟宴臣磨磨蹭蹭地挨了过来,他把被子卷起堵在中间挡着,说:“……我怕你冷。”
凌云致平日里就手脚冰凉,有些畏冷,主卧的被子有点厚,半夜把孟宴臣给热醒了,他起来找水喝,“无意间”发现凌云致睡在次卧,盖着薄薄的夏凉,被蜷成一团。
凌云致道:“怕我冷,可以把被子给我。”
“被子一般。”孟宴臣抓过她的手,“不如恒温真皮。”
凌云致顺着他的动作看去,但见昨夜睡着时还扣得很紧的衬衫领口,如今冲她大敞,白皙的锁骨上方,他的大手抓握着她的小手一同覆在他修长纤细的脖子上面。
但熟稔的皮肤触感并未让她的目光多停留一秒,凌云致挣开了手,也收回了眼,继续看手机。
计划失败。
但一计不成还有一计。
孟宴臣凑近了一点,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脸,“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偷亲你?”
这话令凌云致呼吸微顿,想起了半梦半醒间燥热的快感,她以为是梦,原来是真的,当时孟宴臣真的在亲她。
她鬼使神差地咽了咽,却眼也不抬,浅吸一气,淡声道:“碎盘子的挑担人从不回头看。”
话落,人声沉寂。
其实有些时候,人太聪明了也不好。
就比方说现在,孟宴臣不知道她的这句回答,否定的是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还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意图。
良久,他垂目,“我是因为真的很累,才控制不住来找你的,不是想要借机翻篇——”
“我知道,”凌云致打断他,“所以昨晚才让你睡在这儿的。”说完推了一把他凑过来的胸膛,下床走了。
孟宴臣清楚地听见她走进主卧,并关上了门,像是关上了这几天她因怜悯而暂时对他开放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