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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一家人,过去、现在、还有漫长的未来,永远都是一家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见面,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会被父母、朋友在不经意间提起十几二十年的共同的过去。
而孟家,更是两人记忆的温床,相册、回忆、生活痕迹比比皆是。
宋焰占有欲极强,又对他十分介怀,无法忍受,所以他很快不再来孟家。许沁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夫唱妇随,宋焰不想来,她自己也不怎么回来。
凌云致比宋焰胸怀豁达,所以她忍受得时间长,也没有搬到台面上闹,她只是淡淡的,一起回孟家的时候淡淡的,孩子们从孟家回来,提起爸爸姑姑小时候也淡淡的,对他也淡淡的。
淡然,回避,抗拒。
等孟宴臣找到根源,要求父母不要再提起从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心里的刺已经深扎,没过多久,凌云致就提出了分房睡。
婚后的第六年,凌云致说要离开。
他恳求她,“我们不离婚。”
她却说,“没关系,你可以直接丧偶。”
她下定了决心,他不要了,孩子不要了,狗也不要了,跟着系统离开了这个世界。
婚后的第七年,世界开始遗忘。很快,没有人知道他跟谁结了婚,他孩子的母亲是谁。
到了年底,凌绝顶也离开了,孩子们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婚后的第八年,他也忘了。外界对他的妻子多有猜疑,但不会不长眼地问到跟前;身边的朋友对他那位因病去世的妻子也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婚后的第九年,孩子们更大了一些,站在他面前扭捏着、期待着问他,爸爸爸爸,妈妈是谁?为什么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来看我们?为什么家里一张照片也没有?
那时他在书房里看财报,听到这个问题愣了很久。
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曾与何人相爱,又与何人结婚生子,这个世界上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怎么查也查不到,仿佛凭空出现,后又人间蒸发,没留下一丝痕迹。
咔嚓——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一道雷声炸响,在瓢泼的大雨中,孟宴臣醒了。
次卧的窗帘很薄,雷闪滚过天空时,房间里断断续续的昼夜交替,凌绝顶小声呜呜咽咽,贴着他蜷起的腿脚瑟瑟发抖。
这是暂且悲伤的现实,不是绝望无助的梦境。
他闻着熟悉的味道,抚着旁边的空枕,泪眼朦胧地想,决不能,决不能告诉她。
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早已结婚生子,在别的城市定居,而他和许沁,只是别扭的兄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