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琛原本以为将怀王关起来就能控制住此事的蔓延,毕竟大臣们都不是傻子,若是被发现他们在背后煽风点火,高琛会放过他们才怪。
然而,他们不掺和此事,不代表别人不会掺和。
尤其是高琛吐血昏迷之后,潜意识里忘记了这些隐患,竟自顾自地开始伤春悲秋起来。
等底下人发现并禀报上来,已经是第二日了。
外头传遍了皇室的笑话,就连不明就里的百姓,也会跟着好奇两句:“安王?皇帝的儿子也不能生吗?能生?既然能生为什么还要养别人的儿子?”
有好心人解释道:“儿子还是安王的,但不是安王妃生的。”
普通百姓没有嫡庶概念,毕竟他们能娶上媳妇都不错了。那既然孩子是安王亲生的,其他又不重要!
他们还以为安王和那什么什么侯爷一样,喜欢给别人养儿子呢!
嘻嘻哈哈间,事情便越传越离谱。
从安王世子不是安王妃所生,到安王世子其实是外头抱来的冒牌货,甚至最后在东传西传间歪曲成了安王世子其实是安王和人私通生下来的野种!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这个初春,可谓是热闹得很。
且不说高琛听说此事的反应,作为这件事情背后的搅屎棍——卫平侯府,倒是难得迎来了一位“贵客”。
鉴于这位贵客身份特殊,且不招人待见,云因便将他安排在了停月斋的一处小偏房。
之前是用来堆杂物的。
云因歉意道:“请您稍等片刻,娘子一会儿就过来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从进来到现在便一直是沉默的状态,对云因的话也没什么太大反应。他站在小小的窗牖边,就像是一座遭受过熊熊大火的巍峨高山,不复从前的精神面貌。
等云因搀扶阮筝过来,那双平静无波、宛若寒潭的眸子才算是浮现一丝涟漪。
“你来了。”高隐淡淡道。
阮筝笑了笑,“委屈魏王殿下,在这小屋子里等我。”
高隐以前还能翻墙,现在身上伤口未愈,只能跟个见不得光的外室一样,走后门、进偏房。
和蛮夷打仗的这一年多里,像是磨平了高隐的锐气,多了些前所未有的死气沉沉。
变化之大,让人不禁咂舌。
阮筝不由关切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高隐扯了扯嘴角,难为她还记着他受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