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珍轻声问道:“大母,若是圣上突然......岂不是对我们很不利?”

她自动略过了那两个大逆不道的字眼,倒不是对皇权的敬畏,只是习惯了小心谨慎,大家心里清楚就行,没必要什么话都说出口。

卫珍无声叹气,她承认自己有些心急了,她怕如果哪天高琛突然驾崩,那不是让以前的顺王,如今的太子捡了便宜。也是出于这种心理,卫珍才会说出把怀王翻看脉案的锅扣在太子头上这样的话。

阮筝微微皱眉,指腹摩擦着腕上的朱砂手串,半晌才道:“你小心一些,别让怀王发现蛛丝马迹。”

至于脉案这件事儿,等她问过阿镜再决定也不迟。

卫珍道:“是。”

高琛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被各方虎视眈眈,刚复了位分的林贵妃跪在地上,苍白的面容淌满泪水,因为日渐消瘦,素净的宫装套在她身上显得愈发空荡荡,即便是高琛也忍不住心一软。

“圣上,大郎是您一手养大的孩子,臣妾可以对天发誓,他绝不会做出伤害您身体的事情。”林贵妃哽咽道,“我可怜的大郎,我宁可他在皇陵一辈子,也好过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他叹了口气,“你放心,朕不会让大郎含冤而死的。”

长子死了,高琛的心里比谁都难受。就像林贵妃所说,大郎是他一手养大,就连启蒙都是高琛亲自来的,可如今却不明不白地暴毙身亡。

高琛愤怒伤心之余,早就已经把长子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只想找出杀害他长子的罪魁祸首!他的儿子,绝不能枉死!

林贵妃默默垂泪,声音沙哑道:“倘若当时,有阿曹照顾大郎,想必大郎也不至于......”

高琛面色难看。

纪王妃曹氏因为先前被纪王情绪失控所伤而小产,还是高琛主动开口让她进宫陪伴阮皇后。后面巫蛊之事发生,高琛将纪王废为庶人,至于纪王妃,她伤了身体,此生再也不能有孕,阮皇后便开口替人求情,让高琛允许她带发修行,只是此生不得离开道观半步。

高琛这种人自然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他心道:要不是大郎混账,对自己的妻儿都能动手,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不过,儿子毕竟都死了,高琛淡淡地看了林贵妃一眼,“行了,朕不想听你在这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