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宫里来了人。
阮皇后听说姑姑身体不适,连忙派了好几位太医过来。
“这种陈年病根,哪里治得了?”阮筝嘴上说阮皇后兴师动众,但心里还是十分欣慰的。儿子有什么用,到底没有女儿贴心。
阮皇后在阮筝心里,跟自己的女儿也差不多了。
宋樾眼都不抬一下,“谁让你年轻时候不注意?如今治不好也是你自己活该。”
阮筝叹道:“年轻时候总觉得自己是铜墙铁壁,怎么折腾都没事。”
适时潇潇雨歇,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云因领着颜女官几人穿过长廊往这边来。
“见过阮老太君。”
清淡的声音令原本都在思考棋局的两人齐齐抬头。
阮筝皱眉,颜女官毕恭毕敬道:“老夫人,五娘听说您近些日子身子不适,特意派了几名太医为您诊治。”
为首的正是太医令宋清。
当年有着“赛华佗”之名神医的亲传弟子。
阮筝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对颜女官道:“都是小毛病,阿颜,你回去转告五娘,让她不用担心。”
颜女官露出为难的神色,压低声音道:“五娘什么性子,老夫人是再清楚不过了。我哪里拗得过她呀?”
云因也跟着劝道:“太医都来了,娘子还是让他们先看一看吧。”
阮筝不愿意看见宋清,僵持了片刻,宋樾开口道:“都一把年纪的人了,难道还怕吃药不成?还是看一看吧,别辜负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宋清始终面色清淡,仿佛从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阮筝心中冷笑一声,起身拄着龙头拐杖往房里走。
以宋清为首的太医连忙跟上。
云因感激地看了宋樾一眼,低声道:“还好有宋娘子您在,不然我们娘子哪里肯听劝。”
一番诊治后,宋清给出了治疗方案。
——针灸。
阮筝闭了闭眼,手背因为绷紧而显得有些发白。
她真的不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过往的事,这跟凌迟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心痛,一个身痛罢了。
针灸是阮筝外翁的绝技,在前朝的时候,更是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名气。后面这些东西都交到了宋清的手中,哪怕他只学到了十分之一,也足够他被士族高门奉为座上宾。
宋樾问了一句:“只用针灸,不用吃药?”